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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这话,就见到崔萱抬眼盯着他,少女眼神平淡,他忽觉不自在,又坐在了桌案前,提起茶壶,想要倒出一杯茶水,却惊奇地现没水了。
崔萱挨着他坐下,她开口道“纪允,若我还是十三岁的我,我定是会觉得这样很委屈。我打小就想着我未来的夫君会为我挽描眉,同我吟诗作对,为我簪花作画。他武功不需要精通,才华必定是要出众的。出身不需要多么好,可定要知礼数、懂进退。相貌能看得过去便好,但一定要对我好。”她说着,又苦笑了一声。
“可现在,我已经十八岁了。我早已经不在意未来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只要……只要他能尊重我,能顾着些我的家人,我便什么都不在乎。在我心里,嫁给谁都一样。”
说罢,她见到纪允递给了她一块帕子,“嗯?”
纪允叹了口气,他拿着帕子在她脸上擦去了眼泪,“我不想你委屈自己,崔阿萱,还有一年的日子,我一定会尽力解除了这桩婚事。若是解不了,那我就尽力做你想要的夫君,护住你的家人。”
崔萱不知道自己竟然哭了,连忙从纪允手中接过帕子,别过头去擦着眼泪。
她又看向纪允,抿了抿唇道“我……你没必要。”
纪允“我怎么样都没关系,可我不想再看着你委屈自己了。”
崔萱“不必要,纪允,你不喜欢我,圣上要你娶我,那你娶我回来只需要给我一处院子就好了。举案齐眉的夫妻是要双方两情相悦的。”
纪允看着她,手指握了握。
气氛瞬间静了下来,两人相视无言,只能听的到房外的布谷鸟欢快的叫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纪允突然开口道“你如何知晓我不喜欢你?”
崔萱拿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她撇过头去,“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你不喜欢我就对了。”
纪允“不对。”
崔萱“怎么不对了?”
她话音刚落,就见纪允扳过她的身子,“也不能说全错。我的确不喜欢你,我爱慕你。”
崔萱“啊?”
纪允松开她,“信不信随你。反正我告诉你,我心里有你,好多年了。不过你放心,你不愿嫁,我便会想尽法子解除婚约,你什么都别管,每天活的开心点就行。”
说罢,他就站起来了。
他并未照镜子,但想着他现下也是丑得要命。
原本这些话他是想要过几日再和她说的,没成想方才一股脑都说了。
“时辰不早了,我让墨成送你。”说罢,他就打算往房外走了。
“那是两情相悦了?”声音传来的时候,纪允也感受到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攥住了他的手。
他脚步一顿,转过头时就见到崔萱拉着他的手,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女娘未施粉黛,却有红霞映面,纪允不禁蹙眉“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两情相悦?”
崔萱连忙点头,“知道,你说你爱慕我,那我跟你说,我心悦你。这样,我们就是两情相悦了。”
纪允心头一颤,双手紧紧地扣住她的肩膀,“可你方才……”
崔萱垂下头,“方才我说,嫁给谁都一样,我只说了前半句。”
纪允“还有后半句?”
崔萱点点头,小声道“我觉得嫁给谁都一样,可若是嫁给你,我会很开心的。”
纪允眨了眨眼睛,又蹲下身子开口问道“你再说一遍。”
崔萱此时已经满脸通红了,听他这么说,一时间气急,“我……只说一遍。”
她不信他没听见。
纪允瞬时露出一抹笑意,他将崔萱抱住,“你没骗我?”
崔萱陡然被他从椅子上抱了起来,吓得搂住了他的脖子,“你再不放我下来,这就是骗你的了。”
纪允连忙将她放下,又将她抱在怀里,“骗我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