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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担心风险不可控，周云莉明确拒绝楚江小主参与炒作的提议，但也就此明白，在不能给付较高薪酬的当下，应该创造机会给周欣欣三人单独增添些人气作为隐形福利，同时又能让他们看得到前途和希望。
第二天的全猪宴，客户要求简单明了：“中午十二点准时开席、十客拼桌、菜品酒水如常、侍席服务计付小费。”
比照“字越少、事越大”规律，周云莉认为客户“要求越简单、期望越精致”。
“准时开席”：来客作息有规律，不受其它任何因素干扰。
“十客拼桌”：一头猪百多斤肉、九大碗菜，十客胃口再好也是浅尝辄止，不提多余菜品处置方式，“不好吃倒掉”。
“菜品酒水如常”：“看着办”，周云莉开会听到领导讲这一句，往往条件反射地心头一紧。
“侍席服务计付小费”：讲格调、不差钱。
周云莉确认：都市小资偷闲寻味。
周欣欣三人深以为然。
四人一致认定侍席服务是重点。
“城里那些有钱人就爱摆谱，前段时间不是时兴跪式服务么？听讲，给服务费、小费出手大方得很。”雷茂林说道，“他讲‘计付小费’，意思摆明了，满足了他自尊心和虚荣心，就多给钱。”
“暴户才从底层寻找自尊心和虚荣心满足！”雷茂林的观点，周欣欣不敢苟同，“小资喜欢乡间别墅、野渡山庄的调调。问题是，我们栖风峤这山腰腰上有什么？就算他们不是慕名而来，也是有人推荐。既然这样，我们唱几伴嫁歌、跳两段伴嫁舞就好。”
“对头。”周云莉赞同道。
“城市里要明星演唱会有明星演唱会，要街舞乱斗有街舞乱斗，到我们这来，估计哀怨婉转才合他们胃口。”赵小露说道。
“那些打擦边球的，莫唱！”周云莉划出红线。
“搞不好人家就好这一口。”周欣欣笑道。
“人家好哪一口，反正不晓得。电视里地主老财资本家请客，不都请人唱段戏么？我们给他来个伴嫁长歌。”雷茂林道。
“传统伴嫁长歌，我们自己都不爱听。新编长歌？人家不如在城市里听歌剧。”周云莉断然否决雷茂林意见，“我们把这回当成小伴嫁歌堂表演，和电视里的情景剧一样，把歌舞想办法串联起来，前后内容保持一定逻辑性，表演形式尽量简单、直白，要让人家听得懂、看得明白、乐意接受。”
“明天十二点人家就来吃猪脑壳，我们想得再周全，时间都来不及。”赵小露沮丧道。
“大部分伴嫁歌曲调你们都熟悉，临时套唱词不难。”周云莉安抚道，“我们先定准位，也就是讲，我们把这一桌客当什么人？”
“刚刚不是讲过，不是偷闲寻味的城市小资么？”雷茂林道。
“要不得。”周云莉严肃地说道，“伴嫁歌一定要让客人有代入感，也就是讲，我们表演的内容，看起来、听起来最好和他们相关，这样才能吸引他们的注意，若能激起他们参与互动的欲望，那就是大大的成功。”
“他们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们都不晓得，怎么和他们相关？”周欣欣愁道。
“他们坐一边猪脑壳吃起正有兴头，我们怎么吸引他们注意力？”赵小露笑道，“要不菜都给他们多放两调羹盐，咸到他们吃不进去，只好注意我们表演了。”
“角色，角色定位要准。”周云莉笑眯眯地提示道，“想象一下，我们进自家姊妹的伴嫁歌堂，来的客人也不可能都认得。怎么和他们相关嘞？怎么吸引他们注意力嘞？”
周欣欣三人相互交换眼神，毫无头绪。
“假如，有一桌客在隔壁吃饭，我们不晓得，我们在这边对新人品头论足、说三道四。不管他们是男方客人、还是女方客人，是不是都会对我们的话题感兴趣？”周云莉挨个看三人，“若真这样，你们各人是什么身份？也要定好位。”
“这下好了，我们终于有机会自编、自导、自演了。”雷茂林笑道。
“你们早有这想法呐？”周云莉开心地问道。
“我们想演的是如今火爆全网的短剧，不是这个土得掉渣的什么鬼伴嫁歌舞。”周欣欣毫不隐瞒地答道。
周云莉与周欣欣三人敲定好表演方案后，已是午夜时分，回到家，现周正韩还在喝酒。
周云莉走近来，瞧瞧茶几上一小碟炒黄豆，笑道：“堂堂栖风峤公共食堂总管，送酒菜就几个炒豆子？那些馊菜搞点回来呐，又不消你出一分钱。”
食堂网店自提订单时六个小时未提货，“视同食物腐败变质、卖家酌情处理且无需单独获得买家授权”。食堂时有“视同腐败变质”食物，事实是过下午两点就进了冰箱，“酌情处理”方式一般是成为村部大院这些办事人的工作餐、或免费分给村民。周正韩拿点回来确实没哪个讲闲话，也不消出一分钱。
“良林那个盒饭店，处理好了么？”周正韩伸手捏两个炒黄豆，丢嘴里嚼得“咯吱咯吱”作响。
周云莉一屁股坐到周正韩身边的沙上，端起他小酒杯一口干了冰冰甜甜的水酒，拿酒壶重新斟满，放回他面前，伸手捏两个炒黄豆，丢嘴里嚼得“咯吱咯吱”作响，这才说道：“他那个盒饭店，分过一次红，一年分到二十万、多一点点。换作是我，也舍不得退伙。”
“他不退伙，那一百万股份，哪来钱买？”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他不退伙，就没得钱买。姑姑那边，听讲有二十多万、三十万不到，算他三十万。三十万加起老教学楼五十万，他屋里八十万股份。我们买八十多万、干脆九十万，你上门女婿就有着落了。”
“我们哪来九十万？”
“这个问题我在想。第一回竞标，价钱你不是喊到四十五万了么？那四十五万，我想办法。”
“你想办法？村里的钱，动不得。”
“村里的钱？村里有几块钱你不晓得？那点钱我一干二净贪污完，主动跑起去自，纪委都会以为我是捣乱、喊我‘死出去’！”
“那你有什么办法凑得齐四十五万？”
“讲了这个问题我在想。等我想好了，肯定先告诉你。”周云莉端起酒杯再干一杯冰冰甜甜的水酒，放下酒杯，不再斟，懒洋洋地起身去洗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