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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陛下由御林铁卫保护。”
“他哥哥乔佛里在自己的婚宴上被谋杀时御林铁卫毫无作为。我亲眼看着一个儿子死于非命,怎能忍受再失去另一个?我有罪,我犯下诸多淫乱,但我都是为了托曼。宽恕我吧,总主教大人,若能保护我的孩子,我可以为君临里任何一个男人分开双腿。”
“宽恕只能来自诸神。您为什么要和您堂弟——亦为您夫君的侍从——蓝赛尔爵士发生关系?您拉他上床也是为了赢得他的忠诚?”
“蓝赛尔。”瑟曦犹豫了一下。小心,她告诉自己,蓝赛尔可能全招了。“蓝赛尔爱我。他是个半大孩子,但对我和我孩子的忠心毋庸置疑。”
“可你还是引诱了他。”
“我很孤独。”她哽咽着,“我失去了丈夫、儿子和父亲。我是摄政王太后,但太后也是女人,意志薄弱,容易诱惑……总主教大人想必能体察,即便最圣洁的修女也可能犯错。蓝赛尔给我慰藉,他温柔善良,而我需要依靠。我明白,这是个错误,但我无人可……女人需要被爱,需要男人在她身边,她……她……”她失声痛哭。
总主教无动于衷。他坐在原地,用冷酷的双眼盯着她,看她哭泣,犹如圣堂中的七神石雕。许久之后,她的泪终于流干,双眼哭得充血红肿,她觉得自己快晕了。
可“大麻雀”不肯善罢甘休。“这些只是普通罪行。”他说,“寡妇不能守贞是常事,而女人内心都很放荡,一有机会便会耍弄心机和美貌去驱使男人。只要你在劳勃国王陛下在世时没出轨,就算不得叛国。”
“我从未,”她颤抖着低语,“我从未。我发誓。”
他不置可否。“针对陛下的其他指控,远比单纯的淫荡严重。您承认奥斯尼·凯特布莱克爵士是您情人,而奥斯尼声称受您指使扼死了我的前任,他还坚称自己对玛格丽王后及其表亲们做了伪证,编造淫荡、通奸和叛国指控——同样,也是出于您的命令。”
“不,”瑟曦说,“不对,我爱玛格丽胜过亲女儿。至于其他……我承认,我抱怨过前任总主教。他是提利昂的人,懦弱又腐化,乃是神圣教会的污点,对此总主教大人应当和我一样清楚。奥斯尼可能觉得杀他能取悦我,从这个角度看,我有连带责任……但谋杀罪?不可能,我绝对是无辜的。带我去圣堂,我会在公正的天父面前郑重发誓。”
“到时候你会的。”总主教说,“您还被指控策划谋害夫君,亦则我们敬爱的已故国王劳勃一世。”
蓝赛尔说的,瑟曦心想。“劳勃死在野猪的獠牙下,难道我是易形者吗?还是狼灵?他们是不是还指控我杀害我可爱的长子乔佛里?”
“不,只针对您丈夫。您否认这条?”
“我否认。坚决否认。在诸神和世人面前,我否认。”
他点点头。“最后,也是最恶劣的,有人说您的孩子并非您与劳勃国王所生,而是通奸乱伦的孽种。”
“史坦尼斯的无耻谰言,”瑟曦立刻回答,“无耻,无耻,太无耻。史坦尼斯妄图篡夺铁王座,为除掉哥哥的孩子们编造谎言。那封肮脏的信……根本是一派胡言。我坚决否认。”
总主教双手撑桌站起来。“很好。史坦尼斯大人背离七神真理,转而崇拜红色魔鬼,七大王国不接受他的异端。”
这差不多让她安了心。瑟曦点点头。
“即便如此,”主教大人续道,“这些可怕的指控也不能置之不理,王国必须知道真相。若陛下所言非虚,一场审判无疑能还您清白。”
还要审判?“我已经忏悔——”
“——为某些罪行,是的,但其余您都否认了。审判会辨明真相。我会请求七神宽恕您所忏悔的罪行,并祈祷其他指控都是诬告。”
瑟曦缓缓起身。“谨遵总主教大人的英明见解。”她说,“但看在圣母慈悲的分上,能否稍作通融?我……我很久没见到我儿子了,请您……”
老人的眼睛像两片燧石。“您净化掉所有劣迹以前,不宜接近国王。但您已迈出回归正途的第一步,有鉴于此,我允许您接见其他人。每天一位。”
太后又哭了,这次的泪水是真的。“您太好心了。谢谢您。”
“圣母慈悲,您应当感谢她。”
莫勒和斯科娅等着送她回塔楼房间,乌尼亚随后紧跟。“我们一直在为陛下祈祷,”莫勒修女边爬楼梯边说。“是的,”斯科娅修女附和,“您必定如释重负,有如婚礼清晨的新娘那么洁净清白。”
婚礼清晨我在和詹姆做爱,太后想起。“的确,”她说,“我如获新生,好似终于割掉了脓疮,久病初愈。我快飞起来了。”她想象一肘猛击在斯科娅修女脸上,令其滚下螺旋梯有多甜美。若诸神保佑,这老荡妇会撞上乌尼亚修女,把她也带下去。
“再次看到您的微笑真好。”斯科娅说。
“总主教大人允许我见客?”
“是的,”乌尼亚修女道,“陛下想见谁,我们去送信。”
詹姆,我要见詹姆。但如果她的孪生弟弟返回了,怎可能不来见她?看来在弄清贝勒大圣堂外的局势前,最好先静候詹姆。“我叔叔,”她说,“凯冯·兰尼斯特爵士。他在城里么?”
“他在。”乌尼亚修女回答,“摄政王已住进红堡。我们立刻通知他。”
“谢谢。”瑟曦满腹思量。摄政王,是吗?动作好快。
谦卑悔悟之心远不只能净化灵魂。当晚,太后就搬到了两层楼下较大的房间,房间窗户能看到外面,床上还有暖和柔软的毯子。晚餐也不再是陈面包和燕麦粥,而包括一只烤鸡、一碗撒上碎核桃的新鲜蔬菜,以及黄油泡萝卜泥。当晚,是她被擒后第一次吃饱了睡觉,并无人打扰地一睡到天明。
叔叔和曙光一同到来。
房门打开时,瑟曦还在早餐,凯冯·兰尼斯特爵士踏步而入。“你们下去。”他吩咐她的狱卒们。于是乌尼亚修女带斯科娅和莫勒一同出去,关上门。太后站起来。
凯冯爵士比上次见面苍老了些。他身材高大,肩宽腰圆,沿厚实的下巴蓄了修剪整齐的金色胡须,但金色短发已在额上掉光。他披着厚实的深红羊毛披风,用黄金狮头别针别在一边肩膀。
“感谢你过来。”太后道。
叔叔眉头紧锁。“你最好坐下。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
她不想坐。“你还生我的气,我听出来了。原谅我吧,叔叔,往你脸上泼酒是我不对,但——”
“你以为我在乎一杯酒?蓝赛尔是我儿子,瑟曦,他是你堂弟。如果我生气,也是为这个。你本该照顾他,教导他,给他找个好姑娘成家立业。可你——”
“我知道。我知道。”蓝赛尔对我的欲望远胜我对他。我敢打赌,他现在还是。“我那时孤单脆弱。求您,噢,叔叔,求求您。看到您的脸真好,如此如此甜美的脸。我做过许多坏事,我知道,但您不能恨我。”她抱住他,亲吻他脸颊。“原谅我。原谅我。”
凯冯爵士任由瑟曦抱了一小会,才抬起手臂回应。他的拥抱短暂生硬。“够了,”他的声音仍然平静冷淡,“我原谅你。现在坐下。我有些坏消息,瑟曦。”
他的话吓到了她。“托曼出事了?天啊,天啊,我那么担心儿子,却没有谁肯告诉我一星半点。拜托,托曼还安然无恙吧?”
“陛下很好。他时常问起你。”凯冯爵士双手搭在瑟曦肩上,推开一臂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