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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怎的又想起了老爹，安慰道“身不由己，荀太医不必自责。”
张文苏呵呵一笑，道“如此来，太医院失火，是多此一举了？他做贼心虚，却不知道先帝根本不是他杀的。”
他完这句话房中沉默了片刻。
一旁默不作声的荀一突然问道“前些我看到宇文化及在街上遇到张衡，竟毫不客气地将他打了一顿，公子可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苦笑道“你可知赐死废太子的诏书是何人去传的？”
“知道，不就是公子和宇文化及吗？公子还被宇文化及扇了一耳光。”张文苏一边吃着花生一边还不忘插两句。
我点头道“叫我去监督他杀废太子，被打也是应当。不过这个主意……最初却是张衡向皇上提出的。”
荀一点点头道“从前倒瞧了宇文化及。”
张文苏道“我同意。”
虽然张文苏平常话也不少，但我还是现他今的话特别多。
我回到唐国公府没多久，就有人来报门外有位张先生请见，我一看心里就犯起了嘀咕——刚刚在茶楼得还不够，还得跑到我家里来？
我将他带到存墨堂中，他稍稍待了片刻适应了一下环境，就要张口什么，我却抢先道“张先生，刚才在茶楼你的话就不少，还意犹未尽？”
张文苏诡秘地笑了笑，朝我拱手道“公子，在下前来，有事请教公子。”
我和他能有什么要事？我想了想道“但讲无妨。”
他正色道“公子以为皇上之行为若何？”
他的行为如何？如果换作是以前，我站在岐州城的书房里和方先生辩驳时，我还是会成大事者不拘节之类的话，还是会认为皇储之争本来就腥风血雨，死一两个人根本算不上什么，可是亲身经历的感觉却完全不同——那下午在仁寿宫寝殿中生的一切，不管是哪一件事，都让我觉得羞耻。
我低声道“换了是我，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张文苏又问道“敢问公子平生之志若何？”
我愣了半晌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以前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见我不答话，笑道“公子身为青釭阁主，可知青釭阁为何而存在？”
我道“荀一曾过，青釭阁最初为复曹魏之社稷，后来……”
他不等我把话完，便接着道“不错，不过那是三百年前了，如今呢？”
我一愣，如今？如今我身为青釭阁阁主，却根本都很少想这个问题，潜藏于内的威胁不复存在，我这个阁主除了和他们喝喝茶之外，似乎没有别的作用。
“在下曾闻萧先生言公子欲效魏武之志，不知公子可还记得？”他捻着嘴边毛茸茸的胡须，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又是一愣，我是过大丈夫当立马疆场效魏武挥鞭之类的话，那还是我刚读兵法的时候的，当时就怕被有心人听去，没想到张文苏居然在这时候提起来。
我道“自然记得。”
“魏武之志，破黄巾以安汉之下乎？”张文苏问。
我笑道“张先生明知故问了，王莽篡汉之前，亦曾折节下士，又有谁能他彼时并非真心？世事无常，人心易变耳。”
张文苏闻言拱手道“那么，公子呢？”
我？
张文苏见我答不上来，又道“公子岂不闻时也势也。大隋向来以忠孝仁义治下，今主上行此悖逆之事，公子同流合污，将来史笔如刀，公子如何自处？”
我道“这些阴暗勾当，恐怕没有机会留于青史。”
张文苏摇摇头，仿佛有点失望。
我见他神情有些落寞，笑道“张先生何必失意？今社稷不固，主上偏执，加之行事悖德为人所诟，十年为期，下若乱，建成请张先生相谋。”
张文苏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随即拱了拱手。
我想了想，又道“张先生要走？”
这下轮到张文苏愣住了，他看了看我，目光闪了一下，道“正是如此。文苏今日的确是来请辞的。”
我道“越国公府住不下去了？可以搬到这里。”
张文苏摇头道“家母病重，文苏得回廉州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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