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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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也讲到过，我的家庭就是典型的封建思想的产物，父母婚姻是爷爷和姥姥在三言两语间就被敲定了。据母亲说，她在和父亲结婚之前就见过父亲一面！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肯定是八百个不愿意。

然而，母亲婚后的生活并不好过，我记得小时候，父亲和爷爷一样，打母亲是常事，不过母亲倒不像奶奶那般软弱，她和我姥姥一样刚毅坚强，也会和父亲抗争。

他们两个打过多少次架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以至于我现在长大，父亲还时不时的对母亲大吼大叫。那个时候我就立志，我不要做父亲那样的丈夫，更不要我妈妈重蹈奶奶的覆辙！

当然了，把封建思想和这个日新月异的新社会联系到一起，总是让人感到有些诧异。

总是父母分家之后，我现在这个家，也多多少少有一些封建残留的影子。

在我眼里，父亲永远都是忙于赚钱，家里的事，他是一概不管的，上到茶米油盐，下到鸡毛蒜皮，都是我母亲操心！

当然了，对于生病照顾人这件事，我也觉得他不会做，因为我没有真正见到过！

不过，当我和母亲“二阳”之后，躺在床上，呕吐不止的时候，鞍前马后伺候的父亲，竟然像是一个老手一般，尽管父亲也伺候病人，但是他并不善于做这项工作！而且，父亲也很不屑于去做这种事，感觉像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可是，这一次，父亲却默默地替我和母亲收拾吐的脏物，也没有抱怨什么。他也只是和母亲商量，赶紧好起来，奶奶要是这两天挺不过去，不是忙上加忙吗？

谈到奶奶，两口子也不由得担心我大姑是不是也“二阳”了，她和奶奶住在一起，怕奶奶又被传染！父亲就一边生炉子，一边透过窗户，看后院的灯亮没，要是亮了就说明出事了！然后一边又照顾我们娘儿俩！

我难受的很，所以那天早早就躺进被窝里了。

连着胃里翻江倒海，心里也毛毛乎乎的！吐了一阵，就感觉胃里空了，应该不会再吐了，也能入睡了。

刚开始，睡得也踏实，不过也能听到父母的谈话，他们也聊起来，是不是那天晚上，母亲被“按”出红点，本应该是“无常”来勾奶奶的魂了，只不过走错屋子了！这才没带走奶奶！

“哪有那么多神神鬼鬼的！”父亲用一种嫌弃的语气呵斥母亲。

“我听老人说了，人快死的时候，就有鬼来勾魂，死者的身边人会有一刻是意识模糊的，这让勾魂的鬼才有可乘之机！”母亲小声说，语气里透着一股子虚弱劲儿。

“可别信，老奶子这是到时候了，医生都说了，器官衰竭了，这是经过医学认证的，你别瞎说了。”

“你好好想想，老爷子也是在后院那炕上死的！那天咱们都给他守着，之前大家都一块没困过。为啥就那天晚上，大家都打哈欠了？”母亲还不放弃她的观点。

……

……

我也不知道，两口子接下来聊了些啥，我只记得我做了个梦。

梦见了我爷爷。

那个老头，对我还是很慈祥，用一种老年人特有的温柔语气问我：

“还难受吗？”

“难受，爷爷！心里感觉油脂麻花的！想吐！”我诉苦一般。

“傻小子，再吐完这一次，你就好了！”爷爷边说，边摸我肚子！

肚子顿时又开始翻江倒海。

“吐完这次，记得过去看看你奶奶！”

待爷爷说罢，我便从梦中醒来，紧接着，“呕”的一声，把我胃里的胃酸都吐了出来，这一次才感觉肚子里空空的，也轻省很多，也没有那种恶心的感觉了。

只不过我吐的声音过大，父亲便急忙提着脏水桶，来到我的房间！心疼的给我收拾烂摊子！

而我以一种无事生一般的状态，飞快的下床，这和之前病恹恹的我判若两人！

父亲看我这幅样子，也被震惊住了，不过马上又转身低头，收拾被我吐的满是胃酸的地板！

我来到东屋，父亲前后脚也跟来！

“小子，你好点了不？”母亲有气无力的问我！

“好了妈，我这会感觉啥事没有了！”我用健康的语气来回复她。

“妈，我刚才梦见我爷了，我爷跟我说，我吐完这一次就好了！还让我醒了去后院看看我奶有事没？”

“啥！”父亲也推开门，听我讲述我所梦见的事，不禁出疑问！

“那我要不要过去！”

“别，你奶没事，有事早开灯了！”父亲说。

“可别信你爷的，你爷没好良心，把你奶苛怼成啥样了！你要是一过去，替你爷把门给打开，把你奶带走咋办？”母亲说。

我对这个不切实际的回答感到想笑！但是我并不打算违抗母亲的意思。毕竟，这个时候，只要奶奶能活下去，禁忌什么的，能守就守！

“你爷他对你奶没个好，这你爹这些当儿女的都看在眼里！你爷让你过去，是给他开那个铝合金的门，他活着的时候就不会开！”母亲又说。

“记住了妈！”我回答着，又回到我的被窝里，睡觉了！

冬天，白天短，等到吃过中午饭，眼瞅着，太阳就要日落西山！母亲也感叹，正月十六了，这个年算是彻底过完了！

大家都长一岁，奶奶也长了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