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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宫里，你对你的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嫦曦进宫不过数日就已经能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深意，此刻，她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

明春低着头嫦曦看到不到她的脸，不知道她此刻什么神色，过了好一会儿就听她说道：“奴婢愿意，身正不怕影斜，奴婢没什么怕的。”

郑顺一听看了两人一眼，没想到今日到碰上了两个硬骨头，神色一肃，缓缓的说道：“那好吧，你们且等着，咱家进去禀报一声。咱们可说好了，这事可没有反悔的余地了，被赶出瀛月殿是什么下场不用我说你们也明白的。”

郑顺转身进了书房，大殿里只剩下嫦曦跟明春，一站一跪，泾渭分明。嫦曦看着明春淡淡的说道：“我本没有与你们为敌之心，奈何尔等心术不正，不管你听命于谁，今日就不该犯在我手里。”

明春闻言抬起头来看着嫦曦，讥讽道：“你切莫自大，明明是你撞的我，就是说破天去难道还能改变事实么？”

倒真是个口齿牙硬的，嫦曦暗暗猜想这个明春究竟是她看自己不顺眼顺手陷害自己，还是背后有人指使呢？

若是她自己这么做的，只是单纯的嫉妒那也没什么，怕就怕她的身后还有旁人，想到这里嫦曦眸色一深，她该不会跟云清有什么关系吧？嫦曦想起那晚上暴露自己行踪的银簪，下意识的又去看明春的发髻，她戴的也不过是普通的首饰没什么特别的，心里还是有微微的失望的，难道自己猜错了不成？

“风过留痕，雨过留声。但凡一个人心术不正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明春，你真的以为毫无破绽吗？”嫦曦缓缓地走了一步，活动了下僵硬的躯体，转头又看着明春嘻嘻地笑道。

嫦曦在用攻心术，一个人能不能站得稳，那就要看这个人的心理建设强不强硬，很显然明春是属于那种心理建设极强的人，纵然面对嫦曦的讥讽也能巍峨不动，越是如此越能让嫦曦肯定，这个明春有古怪。

要想让一个人招供，就先要摧毁她的心理，让她觉得自己毫无依靠，这样才能问出自己想要听的话。嫦曦趁着郑顺不在，故意用这种信心十足的语气说话，就是要让明春知道自己已经抓到了她的把柄，让她心颤，让她心慌，让她不明所以，然后自己露出马脚。

她家世代经商，商场上玩的是什么，那就是心术，能猜对你对头的下一步举动，你就能抢占先机，在商场上立于不败之地。嫦曦从小耳濡目染，纵然不是刻意的去学，那也是懂得不少，更何况他爹还是亲自对她传授心得。

嫦曦不能说是跟她爹跟哥哥一般那么厉害，但是要说猜人心思十里也能猜中一半，所以她才会跟明春杠上。胜算虽然不是十成，至少会有六成，其余四成的变数，就要看临场应变了。

进宫后的第一场考验，嫦曦知道已经拉开帷幕了，她自己不会后退，萧云卓更不会允许她后退，因为他说过，能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必须是强者，如果萧云卓觉得她不是强者反而是他的累赘，嫦曦有理由相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一脚踢开，为了虞氏家族，所以她不能退！

明春的身板有些僵硬，低垂的双眸里闪过一丝惊慌，她不知道她怎么就会遇到了嫦曦这样的对手，她的每一句话就像是生了根一般在自己的心疯狂的生长，让她原本的信念都有些动摇，但是只要一想起那人的话，她就咬牙挺下来，总之这一仗不能输！

轻微的脚步声徐徐传来，嫦曦抬头一看却是萧云卓亲自走了出来，只见他的眼睛在自己的手腕处一停，眉峰微皱，旋即又转移了目光。

嫦曦下意识的往自己手腕处一看，原来那里此刻已经一片红肿，就是被刚才的热水所烫，不知道为什么，嫦曦猛地就把袖子往下拉了拉盖住了那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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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东宫审问辩是非

萧云卓眸色一深，只是淡淡的说道：“这瀛月殿的规矩你们两个都不懂吗？可知犯了什么罪？”

“太子爷恕罪，太子爷恕罪，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奴婢端着茶过来，不曾想虞嫦曦竟然就撞了上来，奴婢也是吓了一跳心里一慌手没抓稳就打破了茶盏，还请太子爷明察。”明春匍匐在地泪珠盈盈可怜兮兮的说道，那柔弱的强调就是嫦曦也听得心里微软，没想到这个明春居然还会来个扮柔弱啊。

萧云卓看向嫦曦，淡淡的说道：“虞嫦曦，你怎么解释？”

嫦曦整整衣衫，不慌不忙的跪了下去，开口说道：“回太子爷的话，奴婢跟本就没有撞明春，因为奴婢就没有看到明春，等到奴婢走到了门口她就突然窜了出来，猛的跟奴婢撞在了一起，这就是事实经过。”

“本太子不需要经过，需要的只是结果跟证据，你们两个都说自己无辜，那就证明自己的清白！谁若不能证明，今儿个断然不能活着出去了，听明白了？”萧云卓语气平淡，似乎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但是嫦曦却能从他的话里读出了一丝说不明白的感觉，虽然萧云卓这么一说自己跟明春今儿个只能活一个，但是嫦曦却没有感觉到残忍两字，却深切地感受到了一丝凄凉，身处在东宫的凄凉，就在刹那间她看着萧云卓的眼神就带了些微的暖意，他也不过是一个孤寂人罢了。

明春虽然极力压制心里惊恐，可是神色间也是稍微的流露了一些，幸好她低垂着头别人瞧不见。萧云卓这么说让她只觉得心里无比的惊慌，虽然她一直知道萧云卓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但是还是感到心颤。

“你们谁先来？”萧云卓端起郑顺刚奉上的茶用盖子轻轻的拨弄着碧绿的茶叶，盖子跟碗沿不时的碰触发出悦耳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在此刻却令人感觉的无比的阴冷，杀气弥漫。

“回太子爷的话，奴婢先来。”明春终于按捺不住那种惊悸首先开口说道，嫦曦闻言就微微的一笑。萧云卓比这更难看的脸色她都见过，这样一张棺材脸有什么可怕的，所以她稳得住，但是明春却没有跟机会跟萧云卓有过那样的接触，这样的一张脸竟然令她有些招架不住了，想到这里嫦曦不由得暗叹，能把一张冷脸用到这种地步，萧云卓也算是一大本事了，只可惜对自己没什么用。

萧云卓没有说话，明春咬咬牙，哽咽道：“太子爷，奴婢真的没有说谎，奴婢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分明看到虞嫦曦的裙角，她当时就站在门口，虽然没有露出身子，但是定然也会从门缝里看到奴婢过来了。奴婢没有想到，她居然心思如此歹毒，来到瀛月殿第一天就会出手害奴婢，谁不知道太子爷喜欢静，弄出这事来，轻则一顿板子，重则要撵出去的，奴婢……奴婢哪里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还请太子爷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