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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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落晚来到刘思存身边，看着躺在地上的夫君似乎变得陌生起来。慢慢蹲下身，看着刘思存的脸陷入回忆。虽然嘴上一直说不爱了，可是哪里能那么简单的一带而过。多年的情意早已化作血肉分布在身体的每个地方，动辄牵扯全身。虽然他做过很多的错事，可是一句爱就能使自己心软。面对其他人自己都可以保持恨意和理智，唯有在他面前一切都是泡沫，脆弱而易碎，爱如此恨亦如此。当初是真的想要报仇，想要为自己出口气，想把他们置于死地。可是到了现在自己并没有感觉到多大的欢喜。可能自己的爱恨早已被时间磨平了棱角，内心苍老早已激不起涟漪。甚至感觉到阵阵空虚，不知该何去何从。

看着刘思存的脸，余落晚咬了咬嘴唇，慢慢的伸出手微微颤抖着，把手停在刘思存脸的上方。不停的展开蜷起，两根手指不停的摩擦。嘴唇被咬出了深深地印记，眼神中满是纠结。过了好久才缓缓的把手放下去，在马上就要碰到刘思存的脸时停住了。就这样轻轻的描绘着他的脸部轮廓。从远处看仿佛一对恋人温柔缱绻，其实在余落晚的周身弥漫的是苦涩的意味。

直到现在她都不敢面对刘思存，她怕自己受不了刘思存的目光，更受不了他的质疑。即使已经恨他入骨，可是现在看见他却还是可以回忆起当初的美好。自己怎么就那么没有出息，一定要坚持住，现在是最后的时刻，马上就结束了。想到这儿，余落晚用手狠狠的掐了掐自己。

就在这时，暄菡牵着洛司辰的手赶到了。只不过他们在离余落晚很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洛司辰拉住暄菡想要继续往前走的手，“菡菡，乖，不要去插手她们的事儿。我们在边上静静的看着就好。”暄菡点点头眼神中满是不忍。洛司辰想了想悄悄的往刘思存的身上打了一道法术。

余落晚看着刘思存，眼神中满是不自知的眷恋。可是当地上躺着的刘思存睁开眼睛时，她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端着一副清冷的姿态，眼神中没有半分感情。所有的情绪都被她深深的隐藏起来，缩进自己建造的坚固小盔甲里，不允许自己再受到一丝丝伤害。

刘思存睁开眼睛就感觉自己的脑中昏昏沉沉，他皱紧眉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这是生了什么事儿？捂着胀痛的脑袋坐起来时，才现了身边神情冰冷的余落晚。眼神中满是诧异，随之而来的就是内心的激动。不敢相信自己能真的再见到她？心中有千万句话想说，想问她好不好？想问她去哪里了？还想问她这段时间是她一直在自己身边吗…可是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唇抖动了半天，舔了舔略显干燥的嘴唇，稳了一下自己混乱的思绪。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余落晚，伸到半空又黯然的落回自己的腿上。紧张的抓着自己衣服，手上青筋暴起。轻轻的开口打了一声招呼“晚晚，你回来了？”

余落晚听到刘思存的话，身子抖了一下。眼神中有隐隐的期待，努力的控制住自己因他一句话就有些不稳定的情绪。“刘思存，你不是说再也不想见到我吗？当时你是怎么说的，用我帮你回忆一下吗？你说再也不想和我说一句话，希望与我死生不复相见。怎么？现在和我说话了？不怕我脏了你大少爷的眼吗？”

刘思存急着澄清自己，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抿紧嘴唇过了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晚晚，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你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是把话含在唇齿之间，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余落晚的嘴角含着冷笑，眼神中满是冷酷。“想？你现在跟我说想我？那我被你那二夫人凌辱的时候，你怎么不是这个态度。你不是嫌我恶心吗？”

“不…不是。我只想问问这段时间是你一直在我身边吗？因为我感觉你好像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离开。晚晚，你是不是还爱我？”刘思存的语气从没有信心到后来越来越激动。

余落晚噙着冷笑，神色微微一顿，脸色愈加冷冽。“刘思存你真的是想多了。我实话告诉你，这段时间生的所有事都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设计的。想不到吧！至于你感觉到我在你身边那时因为我附在了你身上。现在感觉我可怕吗？”说完就扭头不再看刘思存，手指藏在袖子里微微颤抖。她不敢再看刘思存，怕看到他眼中的憎恨。

刘思存确实被她的话惊着了，原来如此怪不得这段时间有好多事都出了原计划。看着扭着头的余落晚，他的眼神中划过黯然。斟酌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晚晚，其实…你说的这些我怀疑过，因为有好多事下人报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些事不是我下的命令。我怀疑过、愤怒过、彷徨过……可是这一切都抵不上当我确定你还在我身边时的欣喜。我承认当初是我瞎了眼，猪油蒙了心。当我知道你去世的那一刻，我的心仿佛也停止了跳动。直到那刻我才明白我失去了我最珍贵的。我日日抱着能与你相见的念头，期盼着与你的相遇。所以当我知道你在我身边时，我的反应不是对你身份的恐慌，而是怕你再次消失不见的恐慌。”

看着余落晚的肩头在微微颤抖，刘思存眼圈逐渐翻红。“晚晚，我真的好想你。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当你在我身边时，我生怕别人察觉到异常，从而要消灭你。所以我一直顺着你的想法做事。既然是我做错了，那我就把一切都赔给你。晚晚，带我走吧。虽然我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现在可以看见你。可是我不想你就此消失，如果你真的要走就带我一起走吧。”

听完刘思存的话，余落晚猛地扭回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双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袖子。“刘思存你疯了吗？你当初对我那么狠，现在说想我。你不感觉太虚假了吗？你是不是怕我杀死你，你放心现在我还没那个打算。你的花言巧语我听的太多了，已经完全不信了。不要以为说点好话，我就会像从前一样相信你。我的一切都是被你毁的。记得我们的儿子吗？他还那么小，就这么走了。你呢？你当时在干什么？这就不用我给你重复了吧。你有什么资格说想我，要和我在一起。实话告诉你，要不是为了报仇，我才不会跟你在这儿耗着，每见一次你的脸，我都感觉无比的恶心。收起你那套深情的做派和嘴脸，我怕我会忍不住想吐。”

刘思存眼中满是痛苦，终于忍不住伸手攥住余落晚的胳膊。此时他并没有去思考自己为什么能碰得到余落晚。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余落晚刚才说的话上。那些令他愤怒和痛不欲生的话，像一把利刃狠狠的插向自己的心脏。“晚晚，你在骗我对不对？我们多年情意就这么散了吗？呵呵……我知道了，晚晚这么说是因为放不下我吧。不管怎样你再也不能离开我。”说到最后的时候竟然笑了起来，语气中充满轻松和笃定。

“刘思存你还是这样，一心只想着自己，所有人都必须按照你的想法做事。你醒醒吧，早在我们的儿子去世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多年的情就断了。不要再说什么舍不得的话了，那只会让我感到虚伪。你只是感觉事情脱离了你的控制。我太了解你了，你是一个必须把所有的东西都要控制在自己手中的人。就连你说的这段时间一直按照我的意愿做事，也是因为你想借我的手去处理一些事，这样你就不用受到良心的谴责。”余落晚脸上满是讽刺的冷笑，毫不留情的打击着他。虽然刚开始听到他的话时迷失了一瞬间，但也只是一瞬间，过后立刻恢复了自己的理智。她明白只有打破刘思存的幻想，一切才能结束。

刘思存果然急了，脸上的神色不复刚才的轻松，眼神中闪过狠厉，随后又表现的神情款款。“晚晚，我说的都是真的。小媚成了那个样子，我都没有去看她一眼，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吗？我是真的爱你，从来没有变过。”

“刘思存你不用再装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你为什么没有去看你的二夫人，你比谁都清楚。要不是现她和别人偷情，你会轻易的放弃她吗？就是因为这件事伤到了你的自尊，你才对她这么狠。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对所有对你来说没有利用价值的人，都是弃之敝履。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面具，不用演了。”余落晚的脸上满是不屑，高傲的站起来看着他，眼神中满是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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