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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爱你。”
德米卡回到办公室,把开会的情况简单报告给上司阿列克谢·柯西金。
“我也不相信克格勃,”柯西金说,“安德罗波夫想阻挠杜布切克的改革,捏造证据以支持自己的行动。”新任克格勃头目尤里·安德罗波夫是个狂热的强硬派。柯西金接着说:“可我需要从捷克斯洛伐克得到可靠的情报。克格勃不可信赖,但我又能找谁去呢?”
“派我妹妹去那儿,”德米卡说,“我妹妹是塔斯社记者。她在古巴危机期间曾经通过红军的电报装置为赫鲁晓夫发了不少有用的情报。她可以在布拉格为你做相同的事情。”
“好主意,”柯西金说,“就这么办吧。”
第二天,德米卡没见到娜塔亚。但第三天晚上七点,在德米卡正要离开办公室时,娜塔亚却来了电话。
“你和尼克谈过了吗?”德米卡问。
“还没,”德米卡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失望,娜塔亚又说,“但出了件别的事情,菲利波夫找过我丈夫了。”
“菲利波夫?”德米卡非常吃惊,“国防部官员怎么会去找你丈夫?”
“他故意使坏,把我和你的事情告诉了我丈夫。”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总在会议上起冲突,可是……”
“我有件事没告诉你,菲利波夫曾经向我献过殷勤。”
“那个该死的傻瓜,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前在河畔酒吧,那时你跟随柯西金出差去了。”
“简直不可思议。他以为,我不在,你就会和他上床吗?”
“差不多吧,太让人难堪了。我告诉他即便莫斯科只有他一个男人,我也不会跟他上床,也许我应该表达得委婉一些。”
“你认为他是为了报复才告密的吗?”
“我想是的。”
“尼克对你说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说。这正是让我担心的地方。真把我嘴唇打裂,我就没这么担心了。”
“别那么说。”
“我担心的是你。”
“别担心,我没事。”
“当心点儿。”
“我会的。”
“回家时记着开车,千万别走路。”
“我一直开车回家的。”
说完再见以后,两人挂了电话。德米卡穿上大衣,戴上皮帽,离开了办公大楼。他的莫斯科人408型小汽车停在克里姆林宫的停车场,因此他至少在单位是安全的。他开车回家,路上一直在琢磨着尼克是否有胆量开车撞过来,好在什么事都没发生。
到住处后,德米卡把车停在一个街区外。这是他最容易受到袭击的一刻。他必须从汽车停放的地方走到路灯下的公寓楼门口。如果有人要痛打他一顿的话,很可能选择在此时动手。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但伏击者有可能躲起来了。
德米卡猜测,尼克本人不会出手,可能会派些手下过来。德米卡想知道会来多少人。他要还击吗?如果只来两个人,德米卡或许有赢的机会——他不是个软蛋。如果来三四个的话,他就只能挨打,自认倒霉了。
德米卡下了车,锁上。
他沿着人行道朝前走。袭击者会从停在路边的车子后面冲出来,从前面一幢楼房的拐角冒出来,还是潜伏在哪幢大楼的楼道里呢?
德米卡走进公寓楼,袭击者会不会等在大堂呢?
他等了一会儿,电梯才来。
进了电梯,门关了以后,他又开始担心对方会不会已经进了他的公寓。
他打开公寓门。屋里很安静。他检查了卧室、客厅、厨房和浴室。
这些地方都没有人。
他锁上房门。
接下来两个星期,德米卡走在街上时一直担心会不会被袭击。日子一长,他觉得不必担心,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了。也许尼克不介意妻子的婚外情,也许尼克不愿与在克里姆林宫工作的人结怨。德米卡渐渐开始安下心了。
德米卡仍然对叶夫根尼·菲利波夫的恶意感到迷惑不解。他怎么会惊讶于娜塔亚对他的不屑一顾呢?菲利波夫是个毫无情趣、衣着随便、性格阴沉的男人:怎么会想去勾搭一个既有丈夫又有情人的漂亮女人呢?菲利波夫的感情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但他的复仇显然没有成功。
然而,德米卡的心思主要还是放在了被称为“布拉格之春”的捷克斯洛伐克的改革运动上。“布拉格之春”对克里姆林宫造成的分裂,比之前的古巴导弹危机更严重。以德米卡的上司苏联总理阿列克谢·柯西金为代表的一些人,对“布拉格之春”持乐观态度,他们认为捷克人可以为共产主义经济呈现出的低效和浪费找出解决之道。出于政治上的谋略,他们没有表现出热烈拥护的态度,而是建议仔细观察杜布切克的为政之道,以避免和强硬派发生直接对抗。但菲利波夫的上司,国防部长安德烈·格里森科,以及克格勃头子安德罗波夫却对布拉格的事态焦躁不安。他们惧怕布拉格的巨变会影响苏联的权威,影响其他共产主义国家,削弱华沙条约组织的军事力量。他们希望把坦克开进捷克斯洛伐克,废黜杜布切克,重新建立一个依附于莫斯科的强权国家。
苏共总书记勃列日涅夫和以往一样,暂时没发表意见,等待着代表大多数人的意见。
尽管是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之一,但克里姆林宫的主人也害怕犯错。马克思-列宁主义能解决世上一切问题,因此他所作的决定必须绝对正确。任何意见不和主流一致的人都会被认为离经叛道。德米卡有时很想知道梵蒂冈教廷是否也存在着同样恶劣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