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战场（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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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夫人。”张道长作了个道揖。

“这位道长，你有这般本事，应该是从那火光处过来的吧。”程妈因为自己丈夫和闺蜜雨夫人的关系，面对这位突兀出来的道士还是有一定的镇静能力在的。

“哈哈，您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张玄极感慨而语。

“我并不这么认为，倒是不知道长名讳。”程妈自知自己是普通人，却还是将身体遮挡住了程轻致。

“是贫道失礼了，贫道张玄极。”张玄机自我介绍道。

“您就是紫阳观的张真人！？”程妈不但没有感觉轻松，却是更加紧张了，这位华夏公认的第一，甚至隐隐是大众认知中的世界第一，外面火光冲天，如今却找上了门，事情应该不会是好事。

“张真人，您不在那火光边，却在我处，想来是有大事要处理。”程妈率先开口，不忘瞥了一眼床上的儿子。

“时间不多，既然夫人如此明事理，我也不再多言。程夫人可愿以一命换得一命，甚至换得更多的性命？”张玄极目光灼灼的看着程妈。

程妈下意识的将手放在程轻致的身上，很标准的保护姿态。她不懂，为什么这样的事会生在她的孩子身上，难道失去一位丈夫也无法让老天对她更仁慈一点嘛？

程妈也知道目前的情况，只是她不愿，那位道长好像也不会那么好说话的。

“冒昧问您，为何要用他的命？”程妈用希冀的眼神注视着张玄极。

张玄极一愣，苦笑开口，“夫人，并不是他，而是您。”

“我？”程妈疑惑。

“是的。我并不想逼您，如果你不牺牲，或许今夜牺牲的人不仅仅是躺在您身边的孩子，还有诸多还在沉睡中的孩子。我希望您以大局为重。”张真人语气诚恳。

“呵，大局为重，我丈夫在那个夜晚是不是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呢？”

“这是我们应该面对的。”

“我知道的，真人。真是可笑，当您出现在我面前说是要取我的性命时，我居然还在庆幸，您选择的不是他。我同意，在一个母亲面前，他的孩子是不会受到伤害的。”程妈凄然开口，她望着远处的火光。有一种委屈是明知前方有深渊，必须要跳下去；有一种坚强是身后的孩子需要母亲。

张玄极将一张符交给了程妈，撕开即可，何时去用它到时候自会知晓。

随后便化为雾气凝聚成滴滴露水，附着于程轻致身上，程轻致身上的温度很快便趋于稳定。

啜泣声与秒针滴答声交汇。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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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玄极略显迟钝的出现在仑教皇身侧，后者先他一步已经在未有火焰侵蚀的藤蔓之上，勘察这全局。

“张道长，神游何处现在才归啊？”仑教皇问起，他知道张玄极是去找寻破解之法了，但是他不急，如此绝境，除非张玄极把这一块一起炸了要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输。此时此景，想着终于要赢了心中梦魇的仑教皇，更加上张玄极亲口说自己必死，那么他将会是这世界话语权最重的人，自负已经侵蚀了他的理性。

“只是去看了个小辈，交代了点后事。”张玄极看着已经快失去表情管理的仑教皇，心中逐渐稳定，他要做的就是限制住这位教皇，一步不错便是自己的胜利。

两人心怀鬼胎之际，实验室方向晴空有霹雳坠地。

张玄极脸色一白，仑教皇表情彻底扭曲失控。

“哈哈哈哈哈，胜负已定，张道长可以慷慨赴死了。”

“不急，还未到时辰。胜负当在o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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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内

杨毅正在努力的进行B计划，通过仪器内观，已经确定了左思雨的精神层正在被黑网侵蚀。

按常理来说，应该抽离血清。但是现在外忧内患，即使抽离血清也不一定能将黑网彻底清除，或许通过自己的“青色之瞳”可以看到左思雨身体内的精神脉络，外科手术般将黑网剔除，这便是B计划。

如此，杨毅临危受命，走上了手术台操作台，通过苏燕的精神路线，分享了一些精神增幅，变向的也缓解了苏燕的负担。

比起刚步入精神层的吃力，现在也算是略显游刃有余。无疑杨毅是个天才，但是还待打磨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忙碌却相对无言的身影踱步到了杨毅身后。

一把在这场实验仅仅只是用来切割皮层组织的手术刀，插入了杨毅的腹腔，将近有一半没入其中。

杨毅的精神还在游走，黑网的剔除也进行的一半，突然的疼痛使他的身体下意识进行移动，精神抽离出了精神层，跌倒在地，一阵眩晕。

因为杨毅的精神迅抽离，黑网的扩张迅扩大，苏燕的精神迎来了巨大的冲击，毫无疑问的受到了重创，精神网如同筛选钻石的筛子，被精神断触刺穿，在增幅器里昏厥，七窍已然流出了鲜血。

夜思雨失去了保护，精神层瞬间便被黑网包裹，精神宫殿也逐渐染上了一层黑色。在其中也不断生出了精神触手向外延申，触动着夜思雨的情绪，手术舱内的夜思雨的表情不断切换着，有悲伤、有愤怒、有喜悦，七情六感不断切换。最终定格在了愤怒，一股无名的愤怒操控了她。

“老师！为什么！”杨毅挣扎着，忍耐着精神所带来的痛苦，他很悲伤。那位一直帮助他，一直鼓励他的老师，一个一直将这场研究实验当作毕生心血目标的老师会做出这样的事。

“小杨，你很好，特别好，好到我怕了，这里所有的一切，你会的我会，你不会的我会。可是你得到的太多了，你确实前途无量，你拥有与这个职业匹配到完美的异能。可是你要想想老师我啊，我是个普通人，你现在的成就，我经历了4o年！4o年！！！4o年！！！！！！”孙文从一开始和蔼的与杨毅解释，再到后面越说越激动。

“老师。。。。”杨毅看着陷入癫狂的老师，他也无言可说，他不懂得那样的痛苦，他的一生很顺利，好的运气让他觉醒了绝顶异能，好的家世让他可以随心选择医学，好的头脑让他得到他人难以得到的成就。说到底他其实是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他也很享受被人羡慕的眼神。

“现在你能明白我了吗？不，你也不用明白，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是我最自豪的学生，但是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的命运了。”

手术台外的研究人员，看到这样的变故一片哗然。尖叫声、无助声、呼救声此起彼伏。

防卫人员和老李头冲向了手术台门口，却无法打开。这里的安全等级太高，除了两位主刀医生，以及负责安全的雨夫人有这里的安全码，其他人都没有这样的权限，甚至是老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