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费雯丽·沃特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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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狡猾的兔子都会给自己的洞穴留三个出口。”少女恍然大悟，再一转过头去，却现李维已经走到另一边了。
随口一提的事，李维从来不在意。倒是这句家训勾起了李维不少回忆。相信很多人都看出来了，这句话就是狡兔三窟的加利亚语直译版。这是李维跟当年还是街头瘪三的加利亚大帝说的。
现在绝大多数关于加利亚大帝，也就是艾登·加利亚的书籍都是用“游侠”来形容青年时的他。不过在李维的印象里这家伙年轻时就是个好色同时有点正义感的小流氓，喜欢游手好闲和勾引女人。毕竟是领主的儿子，加上长得不差，不缺女人喜欢，附近的村镇几乎都是他的相好。只是这家伙简直是色胆包天，最后居然把注意打到钦差的女仆身上。
领主公子和钦差女仆，尽管那个年代的好看点的女仆基本都是达官贵人的禁脔。但真要生点啥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对于那些姥爷来说她们不过是“活着的玩具”。用来讨好一个未来领主也是不错的投资。
问题就出在之前这位钦差之前的作为让加利亚地区的一干贵族非常难堪，于是年轻的大帝在搞完他女人后萌生出让这个讨厌的钦差出点丑的想法。至于如何让钦差出丑，艾登这个小天才想到把钦差的印戒偷走再卖掉。
他说他是心怀正义，不过李维严重怀疑这家伙当时还是中饱私囊的成分多一些。
但不巧，当时还有个人跟他的想法一样。
谁呢。
李维。
至于李维为什么也要偷那玩意。
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偷钦差的印信可比给钦差戴绿帽子难多了，先不提严密的看守，就是随行的那几十个皇家通灵者就足够绝大多数小偷望而却步。
总之经过一番曲折，李维和大帝还是成功了。两人在被三个皇家高阶通灵者追的山穷水尽时，李维动用梅尔梅斯给的力量成功带大帝逃了出来。
那是距离希莱城外大概十多里地的一个小溪旁，李维得意地对加利亚大帝说：“怎么样？这就叫‘狡兔三窟’。”
而这位加利亚帝国开国大帝是这么回应的：“你说啥？”
……
李维才反应过来自己用的是中文，只能用蹩脚的加利亚语（当时叫加利亚方言）解释了一遍。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随口的自夸之语，却成了大帝的座右铭。以至于当李维看到加利亚家族新族徽上那只有些卡通的兔子时，嘴里的朗姆酒全喷到了身边妙龄女郎的身上。
“您好。”这边李维站在玻璃柜前正出神，刚才那名少女的声音在他的侧后方响起。
李维回过神来：“什么事？”
“我叫费雯丽，费雯丽·沃特斯。是来向您道谢的。”自称费雯丽的少女回答。
是为了刚才那件事吧。
李维心想。
“举手之劳而已。”李维说。
费雯丽看到李维面前玻璃柜中的银盘，找了个话题：“您是在看这个盘子么？”
“呃，对。”李维瞥了一眼银盘，正是上面的那个兔子徽记让李维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少女走上前，一股甜香钻入鼻孔，李维往旁边撤了一步，跟女孩拉开距离。
“这个盘子据说是当年皇家御用的，不过我的老师说它的做工很差，有可能是民间仿制的。”费雯丽看着银盘有些粗糙的花纹说。
“不，是真的。”李维摇摇头：“艾登，呃不，加利亚大帝刚决定把都搬到这里时，整个宫廷用度都捉襟见肘，甚至当年皇后都要亲自纺羊毛去换钱。这批银盘是专门定制用来招待宾客的，虽然依旧寒酸，不过还算不错了。看到盘子边缘那个造型有点抽象的锤子了么？那是卡尔·沃尔斯的标志，是当初加利亚这片最蹩脚的银匠，也是唯一的银匠。”
说到这，李维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费雯丽，结果被吓了一跳：“唉？”
只见少女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卡尔·沃特斯！我想起来了！大帝的宫廷匠人主管，对么？后来他给自己的所住的地方取名‘银铸山’，原因就是因为他是银匠出身！”
“呃，是。”李维被女孩的反应吓到了，连忙解释：“啊，我也是在不知道哪本街边杂志看到的，不一定对，别放在心上。”
“不！”费雯丽说：“您说的我想起来了，我曾经跟老师查过资料，当年确实有一批订单，就是给卡尔·沃特斯的！时间也对得上！”
说罢她取出一个笔记本：“我得赶快把它记上！哦对，能知道您的姓名么？如果可以，我想再向您请教一些问题。”
“尼克罗·李维。”李维回答：“请教说不上，我只是恰好知道。”
“不。”费雯丽摇头：“您太谦虚了，卡尔·沃特斯只当了三年多的宫廷匠人主管，之后就被封为贵族去东边的银铸山封地了。对于他的记载并不多，即便是我老师也是查阅了很多资料后才知道他的。而因随口就说出来了，证明您一定是个饱学之士。”
“真不是……”李维苦笑。
他不是个喜欢出风头的性格。刚刚也就是随口一说，但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丫头对那段历史居然这么感兴趣。当然，同一件事对于某些人是历史，对于某些人是经历。只不过李维此行本身就是来回顾过去的，就像故地重游的老东西一样，嘴里满是当年如何如何。
不过他还是没有拒绝眼前的费雯丽，这姑娘总让他想起一个故人来，也是一样对历史好奇，并缠着他问东问西。
“好吧……您想问什么？”
“您答应了！”
“我只能说我知道的。”李维给自己找了条后路。
自己只是活得长，不是包打听，经历过的事情当然能回答，没经历的那肯定不能编瞎话。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李维就客串了一把费雯丽的历史老师，不过说是老师，更像是给后辈讲故事的老东西一些。不过好在他基本就是费雯丽感兴趣的那段历史的一部分。因此女孩从头到尾都听得聚精会神，目不转睛。
就这样两人说了能有一个多小时，就在李维觉得应该差不多的时候。
少女费雯丽突然提出了新的问题。
“阁下，您听说过诺克斯抄本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