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受气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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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那两人向我靠近，他们都身穿绿军装，上来询问道:“我们是派出所民警，你叔父说你走丢了，还好在这里把你找到。”

我连忙表示道歉，红着脸和他们离开工地，我回头看了一眼，九尾的轮廓出现在弃楼顶上，我这才松了口气。

昏暗的街道，安静的让人害怕，偶尔出现几声猫叫，警察问道:“你一个人不会害怕吗？”我摇摇头。警察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幸好被我们找到，不知道大晚上被其他人抓去绑架，就是大问题了啊！”

我嘟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回到家里，叔父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赶紧上前询问我跑哪里去了，哪里受伤没有。警察补充道:“孩子可能是好奇，什么地方都去看都去转。”

“找回来就行，找回来就行，我还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才好。”叔父握紧警察的手。

随后警察朝叔父敬了个礼说道:“您不必客气，共产党就是为人民服务的。”

第二天，太阳刚起，叔父就去了工地，胡姨也忙着她的供销社，我还躺在床上，突然陆国鹏一下推门而入，我吓得立马坐起来，他把手里的内裤和袜子丢给我，点了支烟说道:“把这些洗了听见没，我要是心情好了可以带你出去见见世面，正好明天周末。”随后双手插兜出了门。

我气愤的抓着头，扣好夹，用手指夹起那堆臭到极致的裤袜，另一只手捏着鼻子来到卫生间，抓了点用铁杯装的洗衣粉，硬着头皮洗了起来。

如果靠这样才能维持关系的话，那岂不是成了奴隶，出气筒，我摇了摇头，思索着能否用另一种方式，正确的，相互之间能受益就行。

红砖楼顶上就是晾衣服的地方，胡姨交代过，需要顺着楼梯上去，有时候运气都说不定，我正好撞见下楼的说书先生，他摘下眼睛斜着眼看着我，带着股傲慢的语气说道:“哦，是陆雅玄啊，去晾衣服啊！”没等我回答，他又故意带着假音说道:“听说你昨天走丢啦，警察还满街找你啊！嗨呀，你傻嘛，就不要到处走嘛，要走吗，往茗香楼里走啊，我今天的评书精彩得很嘞。”说完大摇大摆下了楼。

不知怎么，心里莫名的委屈，但不磨灭我变强的自尊心。出于维护关系，我还是去看看。

来到楼顶，我把裤袜整齐的挂在绳子上，同时我看见我那金色裙袍也挂在其中，在其他衣服中格外明显。我靠近仔细看了看，不论怎么看都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回到屋里穿上，想试图能不能找回这熟悉感，吃完桌上的一碗米粥，又把洗好的旗袍晾在上面出了门。

街道马路上，两边摆满了各种摊位，所以墙上的下半部都涂满白色的油漆。一些墙上还贴着毛主席和农民们的插画。我好奇的样子引起了周围的注意，他们都带着看怪物的眼神，有些大妈在一旁指指点点，有些上来骂骂咧咧，我轻闭了下眼，努力摆脱装作没听见。仿佛整个世界对我不满。

我尝试寻找先生说的那个地方，我仔细查看每一个店铺牌子，过了座桥，穿过一条胡同。总算看见写着茗香楼的茶馆，我小心走了进去。

统一的木头方桌，长木凳，周围坐满了人，伙计拿着茶壶不停转悠。正前方的讲台上，说书先生开始讲他的新评书:“话说昨日我们讲到红旗沟那个马婆婆突然离世，那么今天我要讲，废墟里蹦出个小姑娘，她无母无父，一醒来就失忆，什么都不记得，好在被一个人现收养，但是她后来想问询身世，独自跑进废墟里叫妈妈，收养的人找不到他，于是就寻求警察满街的找她，恨不得啊，让全世界都要认识她一样。”

顿时我心里犹如石头压着般喘不上气，只听见茶馆的人一个个笑得人模狗样，这时，先生中断评书，目光看向我这里，随后又扯着嗓子喊到:“诶，恰巧啊，这主角也来到这里听我评书啊。”

“在哪里呀，是不是啊！”客人们激动的左顾右盼，就像饥渴的人找到了水。

我捂着嘴往外跑，心里委屈至极，一下忘记跑了多远，来到了一片田野，望着远处的房屋，我蹲坐在草地上抱头痛哭，我恨我自己丢失了记忆，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亲人，忘记本该拥有的一切。

“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旁边响起柔和的话语，我抬头一看，九尾背着手向我微笑，我将刚才的事告诉九尾。九尾递给我一棵形状像葵菜的草，她吩咐道:“吃吧，这是薲草，能让情绪痛苦的人忘记忧伤。”

我擦干眼泪，慢慢吮着薲草，有一股大葱的味道，九尾继续说道:“所以啊！不要和凡人接触太深，不然，受伤永远是自己，你啊，还不知到人心有多自私丑恶。他们只会为自己人着想，肆意开采，砍伐，虐杀。就这样把我们这群远古老怪物抛之脑后，自以为是的主宰世界。”

吃了九尾的草，我感到心情好了许多，再次望着远处的房屋，心里思索，能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现在的世界恢复九尾说的那种秩序，是不是太过于宏观远大，我摇摇头，再想想刚刚的说书先生，他把单纯的信任当做他炫耀的资本，今天的我被你踩在脚底，总有一天，恢复记忆的我让你们高攀不起。

九尾似乎看出了我眼神的坚定，鼓励道:“尽管活出自己的风采。”

我看向天空，欣赏并思索着怎么挥自己的价值，突然想起了昨晚那奇怪的梦，便回头讲给九尾。

九尾杵着下巴思索:“梦境代表你的执念，过去的经历伴随着时间消失殆尽，而梦里的那个人绝对和你有某种关系，要么是你的亲人要么...是你的敌人。”

我带着不安的问道:“那我，怎样才能找到他。”

九尾叹了口气:“如今这世间，远古的气息越来越淡了。说找呢?是找得到?问题是我不能确定是不是你要找到，我会尽力的。这也是我的心愿，联系大荒幸存的种群。

随后又贴近我耳边:“复兴.....”她转过身继续说道:“光靠我们俩不行，我们还要做很多事。你先回去吧，不然他们又会来找你。以后呢，就在田野后山的竹林里见面。”

我点了点头，和九尾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