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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无风而平静的星期四早晨。牛河一如平素,六点前醒来,用冷水洗了脸。边听NHK的新闻广播边刷牙,用电动剃须刀刮了胡子。拿锅烧开水泡了方便面,吃完又喝了杯速溶咖啡。将睡袋卷好塞进壁橱里,在窗边的照相机前坐定。东方的天空开始发亮,看来这是温暖的一天。

早晨出门上班的人的面容,如今已牢牢铭刻在脑中,不用一一拍照。七点至八点半之间,他们步履匆匆地走出公寓,奔向车站。一群熟悉的面孔。公寓前的路上,成群结队去上学的小学生欢快的声音传进牛河的耳朵。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让他想起了女儿的幼年时代。牛河的一对女儿尽情享受着小学生活,学钢琴学芭蕾,还有好多小朋友。牛河到最后也没能安心地接受自己拥有这样两个正常孩子的事实。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当这两个孩子的父亲呢?

上班时间过去后,便几乎无人进出公寓,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也消失了。牛河放下手中的快门遥控器,倚着墙吸了一根七星,透过窗帘的缝隙望着大门。一如既往,十点后邮递员骑着红色的小型摩托驶来,娴熟地往大门口的信箱里分发邮件。照牛河看来,其中多半是垃圾邮件,只怕连封缄也不开启就会扔进垃圾箱。随着太阳升上中天,气温急剧上升,路上走的人大多都脱去了风衣。

深绘里出现在公寓大门口,是在十一点过后。她身穿和前日一样的高领黑毛衣,外套灰色短风衣,下穿牛仔裤和运动鞋,带着深色太阳镜。还斜背着一只绿色大挎包。包里好像装着乱七八糟的东西,鼓鼓囊囊地变了形。牛河离开斜倚的墙壁,闪到安在三脚架上的照相机前,窥视着取景器。

这位少女好像打算离开这里,牛河看明白了。将随身物品塞进包里,准备转移到别处去,再也不打算回来了——她周身漂漾着这种气息。决定离开,很可能是察觉了我躲藏在这里。这样一想,心脏的跳动陡然加快。

少女走出大门后停住脚步,同上次一样仰望天空,在相互缠绕的电线与变压器间搜寻着某种东西的身影。太阳镜的镜片承接着阳光,闪闪发亮。她是发现了<b>那个东西</b>,还是没有发现?由于太阳镜的缘故,读不出她的表情。约莫三十秒,她纹丝不动地仰望着天空,而后像忽然想起来一般侧过脸,视线投向牛河潜藏的窗口。她取下太阳镜塞进风衣口袋,随即紧皱双眉,目光聚在窗台角落里伪装好的望远镜头上。她心里一清二楚,牛河再次想道。这位少女绕统知道,知道我躲在这里,知道有人在偷偷观察她。并透过镜头逆向观察着取景器这边的牛河,如同水流顺着弯弯曲曲的水管逆流一般。他顿觉双臂汗毛直竖。

深绘里偶尔眨动眼睛。她那两枚眼睑仿佛独立而娴静的生命体,深思熟虑般缓缓地一上一下,其余部分却纹丝不动。她站在那里,仿佛一只体态修长的孤高的鸟儿,侧着脸紧盯牛河。牛河无法从少女身上移开视线。整个世界的运动仿佛都被阻断了。连风也没有,声音也不再震动空气。

过了一会儿,深绘里终于不再盯着牛河,再度仰脸看向和刚才相同的地方。但这次只用几秒就观察完了,表情依然没有变化。从风衣口袋中拿出深色太阳镜,再次戴上,随即向马路走去。她步履轻盈,毫无踌躇。

该不该立即跟出去,盯她的梢呢?反正天吾还没回来,有足够的时间搞清少女的去向。知道她转移到了哪里总不会有坏处。但牛河不知何故无法从地板上抬起腰来,身子像瘫痪了一般。她那透过取景器射来的锐利视线,似乎从牛河身上夺去了行动必需的全部能量。

算了,牛河瘫坐在地板上,冲着自己说。我必须找到的人说到底是青豆。深绘里固然令人大感兴趣,但终究不过是偏离正题的存在,是偶然亮相的配角。既然要离开这里,就随她爱去哪儿去哪儿吧。

深绘里来到马路边,疾步朝车站方向走去,一次也不曾扭头回顾。牛河在晒得发旧的窗帘后目送着她的背影。等到再也看不见在她背后摇来荡去的绿色挎包了,他像爬行般离开相机前,靠在墙上,等着正常的力气回到身上。将七星叼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大口。但香烟全无一点滋味。

力气总也无法恢复,手脚上麻痹感长留不去。待回过神来,他体内生出了奇妙的空白。那是纯粹的空洞。那块空白意味的只是欠缺,大概就是无。牛河瘫坐在自己内部生出的陌生空洞里,无法起身。感觉胸膛隐隐发痛,正确表达的话,那并非疼痛,而类似在欠缺与非欠缺的连接点上生出的压力差。

他久久地瘫坐在那空洞的底部,背倚着墙壁,吸着滋味全无的香烟。这空白是方才离去的少女留下的。不,也许并非如此,牛河想。这或许原本就存在于我的内心,她只是向我提示了它的存在。

牛河意识到,这个叫深田绘里子的少女名副其实地震撼着自己的全身。由于她那坚定不移、深邃锐利的目光,不单单是躯体,牛河这一存在从根本上受到了震撼。宛如一个坠入热恋的人。牛河平生还是头一次有这种感受。

不对,这绝不可能,他思忖。我为何非得恋上这个少女不可?这个世上难道还有比我和深田绘里子更不般配的两个人么?甚至不用去卫生间照镜子。不对,不仅是外表。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任何方面恐怕都没有像我这样与她相差万里的人了。他也不是从性的角度被这位少女吸引。就性方面的欲求来说,牛河每月只要一到两次,找熟识的妓女便足够了。打电话喊到宾馆房间,交合,就像去理发店理发一样。

这可能是灵魂的问题。思前想后,牛河得出这样的结论。深绘里与他之间发生的,可谓灵魂的交流。令人几乎难以置信,这位美丽的少女与牛河从伪装过的望远镜头两端凝视对方,在幽深暗昧的去处理解了彼此的存在。虽然为时极短,但他与少女可以说是相互展示了自己的灵魂。然后少女转身离去,牛河被孑然一身抛在了空空的洞窟里。

这位少女知道我从窗帘缝隙中用望远镜头偷偷观察她。肯定还知道我曾一直跟踪她到站前超市。当时她一次都不曾回头观察背后,但无疑知道我的存在。尽管如此,她的眼神中并没有流露出责怪我的样子。她在遥遥的深处理解了我。牛河如此感觉。

少女出现,又离去了。我们从不同的方向走来,路线偶然交叉,目光瞬间相错,随即又朝着迥异的方向离去。我大概再也不会遇到深田绘里子了。这是仅此一次不可再得的际遇。就算能与她重逢,我又能向她索求什么更甚于此的东西呢?我们如今再度站到了遥远的世界两端,而哪里都没有将彼此相连的语言。

牛河倚着墙壁,从窗帘缝隙间检视着进进出出的人们。也许深绘里会回心转意,又翩然归来。说不定会想起有重要的东西忘在了屋子里。可是少女当然没有回来。她是下定决心去别处的。不管发生什么,都再也不会重返这里。

这个下午,牛河是被深深的无力感包围着度过的。那无力感既无形状又无重量。血液的流动变得迟钝。视野笼罩着薄薄的烟霞,手脚关节慵懒地吱嘎作响。一闭上眼,肋骨内侧便感到深绘里的视线留下的疼痛。那疼痛犹如不断向海岸涌来的执著的波涛,来了又去,去而复来。不时深重得令他必须皱眉。然而同时,却带给他一种之前从未体味过的温暖。牛河觉察到了这一点。

妻子也好两个女儿也好,中央林间院子里有草坪的独栋小楼也好,都不曾给过他如此的温暖。他心里每每藏有还未化开的冻土,始终伴随着那坚硬冰冷的芯打发人生,甚至不觉它的冰冷,因为那对他来说便是“常温”。然而深绘里的视线似乎——尽管是一时地——融解了那坚冰般的芯。同时,牛河感到胸膛深处开始隐隐发痛。之前大约是芯的冰冷麻木了那里的疼痛。这不妨说是精神自卫作用。但如今他接纳了那疼痛,在某种意义上甚至欢迎它。他感觉到的温暖是与疼痛结伴来访的。不接纳疼痛,温暖也不可能到来。就像以货易货的交易一般。

在午后小小的向阳处,牛河同时体味了那疼痛和温暖。心平气和,一动不动地。这是个无风而恬静的冬日。过路人在闲静的阳光中穿行。然而太阳徐徐西斜,躲进了楼厦的背阴,阳光消逝了。午后的温暖失去,寒冷的夜晚不久即将降临。

牛河长叹一声,将身子从一直倚着的墙上扯下来。虽然还残留着麻痹感,但并不妨碍在房间内走动。他慢慢站起来,伸展手脚,朝各个方向扭动粗短的脖颈,双手一次又一次攥紧再伸开。然后在榻榻米上做老一套的舒展运动。浑身关节发出轻微的声响,肌肉一点点恢复原本的柔软。

这是人们下班和放学后回家的时刻。必须重新开工、继续监视。牛河对自己说。这可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也不是正不正确的问题。事情一旦开始做了,就得坚持到底。何况此事还关系我自身的命运。可不能没完没了地赖在这空洞底下,沉浸于无凭无据的遐想之中。

牛河再度在照相机前坐定,四下已漆黑一片,大门口的照明灯也亮了。大概设了定时器,时刻一到便自动亮起。众人仿佛回归陋巢的无名鸟儿,踏进公寓大门。其中没有川奈天吾的面孔。但他不久后肯定会回到这里。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如此长久地照看父亲,恐怕这个星期结束前就会返回东京,继续去上班。再过几天。不,没准就在今天或明天。牛河的直觉告诉他。

我可能像在石头底下潮湿的地方蠢动的虫子,湿答答、脏兮兮的存在。好,这一点我就主动承认。但同时又无比富有才干、吃苦耐劳,是只顽固的虫子,绝不轻言放弃。只要有一丝线索就穷追到底,纵使是陡直的高墙也能攀爬到顶。必须把冰冷的芯重新夺回胸膛里。如今的我需要那东西。

牛河在照相机前呵哧呵哧地搓着双手,再次确认十根指头活动自如。

世间普通人能做到而我做不到的事有很多。这一点确凿无疑。打网球和滑雪都是例证。在公司里供职是,经营一个幸福家庭也是。但另一方面,我能做到而世上普通人做不到的事,也有那么几件。而且我能把那几件事做得极好。并不指望博得观众的掌声和赏钱。但总而言之,何妨露一手让世人看看。

到了九点半,牛河结束了一天的监视工作。将罐头鸡汤倒进小锅里,用便携式燃料生火加热,拿汤勺珍惜地舀着喝,和两只面包卷一起吃下去。带皮啃了一个苹果。小便,刷牙,在地板上摊开睡袋,只穿着内衣钻进去。将拉链一直拉到脖子,像虫子般蜷起身体。

就这样,牛河的一天结束了。没有堪称收获的东西。硬要说的话,就是确认了深绘里带着行李离开了这里。不知她去了何处。反正是去了某地。牛河在睡袋里摇摇头。和我无关的某地。很快,冻僵的身体在睡袋里暖和起来,同时意识变得朦胧,深深的睡眠来访了。不久那小而冰冷的芯又牢牢入驻了他的灵魂。

第二天没发生任何值得大书特书的事。第三天是星期六,也是温暖平静的一天。许多人一直睡到正午。牛河坐在窗前,将收音机放得低低的,听新闻,听交通信息,听天气预报。

十点钟前,一只大乌鸦飞来,在空无一人的大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乌鸦全神贯注地环顾四周,好几次做出点头的模样。粗大的喙在空中上下摆动,光润的黑羽毛承接着阳光,闪闪发亮。然后那位邮递员骑着红色小摩托来了,乌鸦极不情愿地展开巨大的翅膀飞去。离开时短促地叫了一声。邮递员将邮件分别投进信箱便往回赶。这下又飞来成群的麻雀。它们慌慌张张地在大门口寻觅,见四周没有像样的东西,便迅速转移到别处去了。随后又来了一只虎斑猫,好像是附近人家养的,脖颈上戴着驱蚤项圈。这只猫以前从未见过。它钻进花草枯萎的花坛里小便,之后嗅了嗅那气味。似乎不喜欢什么,一脸不快地抖着胡须,然后猛力翘起尾巴消失在房屋背后。

正午之前,有几位居民从大门出去。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似乎是外出游玩去了,或只是到附近买东西,非此即彼。牛河现在差不多能一一记住他们的面孔,但对这些人的人品和生活没有丝毫兴趣,甚至不曾动脑想象过大致情形。

你们的人生对你们自己而言,一定有重大意义,而且是无可替代的。这我自然明白。但对我来说却是可有可无的无所谓的东西。在我看来,你们都不过是从布景前一闪而逝的微不足道的剪影。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请不要打搅我的工作,就那样继续做个剪影好了。

“就是嘛,大梨女士。”牛河冲着眼前穿过的屁股像洋梨一般鼓着的中年妇女,用随意瞎取的名字唤道,“你不过是个剪影,没有实体。你知道吗?不过作为剪影,肉稍有点肥了。”

但这样想来想去,渐渐觉得这风景中包含的一切事物,都成了“没有意义的东西”,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眼前显现的风景或许原本就不是实体。而被没有实体的剪影蒙骗的或许恰恰是自己。如此一想,牛河渐渐坐立不安。都是关在这个连家具也没有的屋子里,日复一日秘密监视的缘故,连神经也变得不正常。他注意尽量发出声音进行思考。“早上好,长耳朵先生。”他招呼着出现在取景器里的高个儿瘦老头。那人两只耳朵前端从白发中冒出来,像两只角。“您这会儿散步去吗?走路有利于健康。今天天气又好,您请好好享受。连我也很想悠闲自在地去散步呢,但遗憾得很,我只能枯坐在这儿,从早到晚监视这萧条的公寓的大门口。”

老人上穿羊毛开衫下穿毛料裤子,脊背挺得笔直,看上去很适合牵着一条忠诚的白狗,可惜公寓里禁止养狗。老人消失后,牛河毫无来由地被深深的无力感侵袭。这场监视也许终归是白费力气。我的直觉之类也许不值一文,我终将一无所获,在这个空无一物的房间里白白磨耗神经。正如地藏菩萨的脑袋被路过的孩子一再抚摸,一点点磨损下去。

牛河正午后吃了一个苹果,再用饼干配着奶酪吃了。还吃了个包着咸梅干的饭团。然后倚着墙壁小睡片刻。是无梦而短暂的睡眠,醒来时却想不起自己究竟在何处。他的记忆是方方正正的纯粹的空箱子,里面装的只有空白。牛河将那空白翻来覆去看了个遍。但仔细一瞧,那并非空白,而是间微暗的屋子,冷森森空荡荡,没有一件家具。一个陌生的地方。身旁的旧报纸上有个苹果核。牛河的头脑混乱了:我怎么会待在这种奇怪的地方?

随即,他想起自己在监视天吾住的公寓的大门。对了,这儿有一架安着望远镜头的美能达单反相机。还想起了独自外出散步的白发长耳老人。如同日暮时分鸟儿归林,记忆慢慢飞回空空如也的箱子。两个确凿的事实就此浮上脑际。

第一,深田绘里子离开了这里。

第二,川奈天吾还未返回此地。

三楼川奈天吾的房间此刻空无一人。窗上拉着窗帘,静寂笼罩着无人的空间。除了偶尔启动的冰箱恒温器,再无打破寂静的东西。牛河不着边际地想象着那番光景。想象无人的房间,与想象死后的世界多少有些相似。随后,脑中陡然浮现偏执地敲门的NHK收款员。虽然他一直在严密监视,那位谜一般的收款员却毫无离开公寓的形迹。难道收款员碰巧是这里的住户?还是住在这里的人假冒NHK收款员,故意骚扰别的住户?假定是这样,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是一种可怕而病态的假设。但此外又该如何说明这种事态呢?牛河毫无头绪。

川奈天吾在公寓门口现身,是这天下午快到四点的时候,星期六的傍晚之前。他竖起穿旧的防风夹克的领子,戴着顶藏青色棒球帽,肩挎旅行包。他没在大门口停留,也没环顾四周,便径直走进公寓。牛河的意识多少还有些朦胧,但没看漏这个从视野里穿过的高大身躯。

“啊哈,您回来啦,川奈先生。”牛河低声嘟囔道,用电机驱动器连按三次快门,“您父亲病情如何?您大概累坏了吧?请好好休息。回到自己家可真惬意,哪怕是寒酸的公寓。哦,对了,深田绘里子小姐呢,在您不在家的时候,收拾行李到别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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