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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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极为尴尬的气氛里，三位姑娘坐下来说了没一会儿就散了。知画待她们极客气，仿佛什么也没有察觉般地装腔作势。晴儿很委屈，委屈得真想哭。兰馨拉着她的胳膊，陪她慢慢走回去，看她这么难受，本来想说的话也只好咽回肚子里。

她虽然不说，晴儿也可以猜到。她想不到知画可以先下手为强，把她推到这样讨人厌的位置上。在她们还没有正面争锋的时候，先将她变作了“小人”。这场仗打得这样巧妙，竟使她无从反驳，也就更谈不上还手。日后再要对付知画就需要成百上千的小心，以免再着了她的道儿。

为求达到逼真的效果。知画是真打的，娟儿受了伤，李长宁输给她的一千两银子就成了慰籍。知画亲手将银票捧去她的面前，她却理也未理，坐在床上生闷气。

她大方地说“不要”。于是这一千两银子就被拿去给别人置办行头。千松和秀柏进宫的时候，打扮得都很好，都不像个下人。见过的人都觉得陈家很有面子。

千松是男人当然是要做侍卫，作为陪嫁的财产，日后会贴身保护永琪的安全。而他的妹妹秀柏自然需要守着知画，提防他人觊觎之心。

千松和秀柏在陈家很多年了，对他们的忠心完全不需要怀疑。而且多两双眼睛，要对付更多的人也方便一些。所以知画从一开始就琢磨着尽早让他们进宫。太后那里点头很快，没什么障碍。安排他们进宫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按理入宫之前需要学习很多礼仪。太后为了表示对知画的喜爱，也顺便刺激一下晴儿，所以特别恩准他们先入宫再说。千松是男人不可以在后宫里随便走，所以能到华仪轩给知画请安的，只有秀柏一个人。

可能是秀柏长得太甜了，知画每次看见她的时候，都会觉得很舒服。她就像一只小白兔，圆圆的小脸，柔顺的烟眉，翘鼻薄唇，有点怯怯的，人又娇小。让人不忍加害，连责怪都会觉得罪过。

这样一个小姑娘，才十五岁。一般人绝不会想到她能有什么本事。然而她最大的长处就是骗人。如果说知画的柔弱还需要装一装的话，那么完全不需要的秀柏根本就是天生的，就算她要骗人，别人也会心甘情愿地被她骗。就算被指出来，也绝不相信。她的脸实在长得太好，永远表达着天真与单纯，与世俗绝缘。

有时候知画都有点担心，会不会栽在她的手上。幸好她们是一家人。本着主仆名份，也可以压一压。如果认真算起，千秀兄妹两个是知画的义兄和义妹。但实际上也逃脱不了主仆的差异。虽然知画的老爹陈仕英收养了他们，对他们也很好。但这两个人却很有自知之明。在关键时刻，报答是以赴汤蹈火来计量的，他们会在所不惜。

进宫第一步，就是要装傻。秀柏很清楚，以奴看主，不可以教别人发现，知画有多么聪明。她就只管笨一些，乖一些。等她需要的人乖乖上钩就好。

小燕子已经有一阵子没找过知画的麻烦。婚期越近，她的怒火会越压抑，越需要发泄。这时，倘若有什么可以挑动她的话，效果一定事半功倍。

由于明月彩霞等人已经废了，小燕子被吓得战战兢兢，窝在床上养胎。等她稍稍恢复精神，已经有四五天了。那时候曾经属于她的四个下人们，都不知道被搬去了哪里。小燕子没有见到最后一面，不晓得他们还活着，只知道他们非常恨她，心中就充满了委屈。

她想这不是她的错，又不是她让太后的人来打的。更何况她已经觉得很愧疚很难过，为什么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永琪也是的，明明看见李嬷嬷和那些侍卫来送药。怎么就没有胆敢吼一声呢？难道凭着阿哥的身份，这些奴才们还能把他怎么样？永琪竟然什么话都不敢问不敢说，还乖乖地答应和知画完婚。小燕子越想越不值，越想越生气。

虽然她也很害怕，但是见到永琪也这么害怕，心里就更憋屈。永琪是她的守护神，连他也无能为力，这不等于是他们夫妻俩一齐怕了知画？她很快就要入住景阳宫，和她分一半“天下”，到那时，永琪又该倒向她了。明月彩霞已经没有了，小邓子小卓子也没有了。拿什么来和她拼呢？

小燕子身边的人已经换了。从明月彩霞换成绿玉红花，从小邓子小卓子，换成小礼子和小黑子。这四个人都是经过训练的，由宗人府精心挑选，可想而知，她们会怎样为小燕子服务。

由于有旨意，永琪也不能说什么。小燕子却从此多了个心眼，总觉得这几个是太后派来要害死她的，疑神疑鬼。这样对永琪来说，又多了一项沉重的负担，不免感到，生在皇家真是苦透了。

人生在世，过了这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永琪首次幻想，如若他不是小燕子的丈夫会是怎样。小燕子由于害怕，总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地吵着要他陪。永琪又常常为了准备婚典做不到。小燕子身边没有放心的人，就硬拉着他不放，他只好强行离宫。回来的时候总看见景阳宫里乱哄哄的，心里就很烦。

如果一个男人身边有两个女人，被一方引起厌弃之心，而另一方自然就有更多的机会趁虚而入，秀柏为知画制造了这样的机会。

知画当然是不可能亲自去勾引他的。秀柏也没有。吸引永琪的，是香滑可口的奶提子。秀柏亲手做的，她知道它们有多香。

由于老是和永琪闹矛盾，景阳宫上下人等就全都在被小燕子折腾。有很多次永琪有事从外面回来，小燕子闹得连饭也不让吃。久而久之永琪当然是要生气的，为了她是孕妇又必须要忍，忍到忍无可忍，就只好避出来，四处走一走。

结果看见了秀柏。她站在廊下端着那盘奶提子战战兢兢地走。因为太多，堆得冒尖，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永琪当时没有带什么人，只有他一个，看着看着，居然就上前去拦住了，问道：“你是哪里的，小心，别掉了！”

秀柏趁机倾倒，永琪为了保护立刻将手一扶。东西端住了，人却倒了。人当然比食物重要，永琪马上把东西放下，又去抱人。

正抱了一半，两个搂在一起时，小燕子突然出现了。她一下子热血上涌，跟炸了毛的猫似的，提着鞭子往前冲：“永琪，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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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这时就让小燕子完蛋，那可大大的不妙。

永琪还没有和知画成亲。等成了亲再出事才好，没成亲就出事那当然就很不好。

不过，两口子打架，外人看看热闹，总是很愉快的。

所以，明明心里很高兴的秀柏装作很害怕似的主动避让到一旁，看小燕子和永琪打架。

永琪顾惜着小燕子的肚子，不敢还手，就只好让她打。小燕子的鞭子不是开玩笑的，才一会儿，永琪的身上已经破了几道口子。有下人在，面子受不了，身上又疼。躁起来，一扬手，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巧，顶着脸迎上来的小燕子就被抓花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