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险关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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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得知成得臣是老令尹斗伯比之子、现任令尹子文之弟，身份特殊。如果将他擒获，就可用他来要挟楚军退兵，这便是他为什么要将成得臣放进关来的真正目的。既然成得臣已经入关，自然就成了瓮中之鳖……申不遗信心十足，手持一杆杏黄旗立于城头的最高处。只见那员黑甲楚将挥舞着乌头枪，在黄军中左奔右突犹砍瓜切菜，黄军将士一挨到那枪，非死亦伤。公孙处一心想着活捉成得臣，拿他来胁迫楚军退兵。哪知成得臣骁勇无比。看见那么多黄军将士死在成得臣的枪下，一旁的部将黄丘明早看不下去了，忙进言说：“此人如此彪悍，不知伤了我军多少将士，不如箭杀算了……”

申不遗白了他一眼，斥道：“住口！难道你忘了他是楚令尹子文之弟吗？此人本将军还有大用处，休得多言！”

黄丘明道：“可是，他伤了我们那么多将士，将军这样做值吗？”

申不遗道：“这有什么值不值的？两军开战，要取得胜利，怎么会不死人呢？待到他杀得精疲力尽，自然能将他捉住！”

此刻，在楚营的中军帐内，子文正同熊恽谈论破关之事。子文道：“武阳关城高壕深，易守难攻。在此之前，臣已派屈御寇、项良宇二人各率领一支人马从两旁绕到关后。等他们到达，内外夹攻，武阳关自然就破了……”

二人说话间，只见斗般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说：“大王、令尹大人，大事不好，成将军和於将军施用诱兵计诱黄军出关交战，成将军和於将军追赶黄将，一起杀进关去了，黄人随后就关上了关门，这如何是好？”

熊恽闻报，惊得站了起来，说道：“什么？这不是被人关进门内打狗吗？这个子玉……令尹，那还等什么？快下令攻关，赶紧将两位将军救出来呀！”

子文笑道：“大王勿忧，他俩入关，本是臣的主意，旨在迷惑黄军……”随后又道：“子扬（斗般）听令，下去作准备，一见关内山头有火光，立即率兵攻关！”

此时，成得臣和於达杀进武阳关后，身陷重围。转眼申时已过，厮杀了大半天日子，二人早已精疲力竭。成得臣道：“於将军，东北方为黄军内地，防守相对薄弱，我们不妨向东北杀去。那边全是高山密林，等钻进林子里，黄军就奈何不得我们了……”

於达道：“将军言之有理，将军在前，末将断后！”二人说着，强打精神，奋力拼杀，终于杀开一条血路，弃马上前，钻进路边的一道密林里。摆脱黄军的追击后，清点人马，不足百人。

在黄国北端一条蜿蜒的便道上，一队黄军正由北向南行进着。为的一员战将约二十七八岁年纪，蚕眉短须，手持一杆铁戈，走在队伍的前面，正是楚大夫屈完之子屈御寇。伐黄之前，令尹子文命他和项良羽各带一支人马，绕道武阳关后，前后夹击，夺取武阳关。为了加快度，屈御寇索性将楚军换成黄军装束，日夜兼程，朝武阳关进。不些天，队伍已开到离关约二十余里地的武阳镇外围。探子来报，黄人在镇内设有一座驿站，由百余名黄军把守。屈御寇见说，率兵大摇大摆地进入馆驿。看守馆驿的黄军头目满腹狐疑地道：“你们是哪部分的？”

屈御寇道：“是国君派来支援武阳关的……”说罢走到近前，突然将手一挥，一把袖剑早插进黄军头目咽喉，黄军头目身子晃了晃，跌倒在地。楚军挥戈向前，很快便解决掉守馆的全部黄军。

屈御寇到达这里不久，另外一支由中郎将项良率领的人马则装扮成商人的马队，也陆续来到这里。二人合兵一处，按事先的约定一边派人在山头点起篝火，一边作好杀进关去的准备。

在武阳关城头，申不遗密切注视着楚军动向。他之所以坚守不出，一来因为楚军势大。再则，国君黄振夷派御敌大将军何应龙率领的十万大军正在往这边赶。只等朝廷大军一到，立即摆开阵势，再与楚军决一雌雄。

就在这时，一个军士过来禀报说，后面山头升起一道烟雾。申不遗回头一看，果然身后山头青烟袅袅直冲天穹。部将黄丘明道：“多半是入关的两个楚将成得臣他们逃进山林后，在点火烤野味……”

公孙处满脸不屑地道：“两条小泥鳅，还能掀起多大的浪来?依末将之见，一心对付面前的楚军才是！”申不遗见说，也就没把那烟雾放在心上。

其实，黄君黄振夷向武阳关派兵的事子文早就知道，熊恽也正为此事犯愁。如果让黄国增援的军队赶在前头，再想破关可就难了。子文忙安慰说：“大王勿忧，黄军行动迟缓，到达这里至少还有三天的路程。三天的时间，拿下武阳关绰绰有余……”

说话间，只见斗般大步跨了进来，高兴地道：“禀报大王、禀报令尹大人，关内后山已经燃起烟雾！”

二人见说，忙跨出帐去，只见关内一处山头果然青烟袅袅，直冲云汉。子文一拳砸在掌心，高兴地道：“好，子扬（斗般）听令，传令全军，子夜三刻，准时攻城！”

这天半夜，申不遗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惊醒。打楚军来到这里后，申不遗衣不解带，睡觉时也枕着戈。他刚刚起身，前来禀报军情的兵士已跑了进来。申不遗随手抓起枕边的兵器来到城头，只见楚军云梯早已架好，一个接一个攀了上来。申不遗带着守城官兵全力拼杀，攻城楚军却前仆后继、源源不断地爬上城头。城上城下顿时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申不遗一心对付攻城的楚军，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开始，申不遗还以为是都城的援军到了。待杀到近前时，才觉不妙。屈御寇和项良率领的楚军从背后杀上来，并打开关门。关外的楚军潮水般涌进关内。申不遗自知大势已去，和黄丘明、公孙处且战且退，分别沿着城墙朝两旁的山上退去。战斗一直持续到天亮，武阳关完全在楚军的掌控中。原来，子文让成得臣和於达进入武阳关，正是为了麻痹申不遗，让屈御寇、项良二将点燃篝火，然后从后面入关杀黄军一个措手不及。

在大隋关通往武阳关的大道上，行进着一支身披黄甲的队伍。中间一辆由三匹马拉的战车上，站着一个黄脸的中年将军，五短身材，虬眉黄须，脸上充满统兵将领那副咄咄逼人的威严，正是黄君黄振夷派来增援武阳关的军率何应龙，后面一杆旗上绣着个斗大的“何”字。别看何应龙相不惊人、貌不压人，文韬武略在黄国却屈一指，一身左道魔功更是无人能及。

晌午时分，队伍已来到武阳镇。一个馆驿小吏和一个护卫馆驿的小头目急匆匆地迎了上来，异口同声地道：“卑职叩见统兵大将军，请将军到馆驿歇息，卑职这就着人安排酒宴为将军接风洗尘！”

何应龙将手一挥，说道：“罢了、罢了！”命队伍继续前进，一鼓作气赶到武阳关，二人只得退到一旁。

不到一个时辰，黄军终于来到武阳关城下，只见一群兵将静静地守护在城头，无视于他们的到来。何应龙身边的一个僚将立即登上城头，高声喝道：“何大将军率兵前来助阵守关，为何无人答理？你们的头呢？谁是领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