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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慢慢掩映着扬州的大街小巷,白天熙熙攘攘的街道现在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路边的摊贩陆陆续续减少,酒楼,茶肆,布庄,药铺的烛光逐一熄灭。大人带着小孩在热气腾腾的面摊旁边驻足继而又转身离去。在轻微的风中,布缦做成的各种招牌在摇晃。
阁楼上轻纱摇曳的女子,低头附在窗边,脸上晕开的粉色像落日的余晖,一阵一阵的。她的耳畔传来断断续续的轻吟,似风在呢喃,又像是雨滴落了露台。街上行走的男子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被走在旁边的女子敲打了一番。男子在前抱头鼠窜,女子在后喋喋不休。只听得阁楼上的女子出声道:“有贼心没贼胆的东西,看你那窝囊样儿,老娘的酒再香甜,也不会滴一滴到你嘴里。”阁楼上的女子说完,纤细似白玉的手端起旁边的酒杯一饮而尽。烈焰红唇一抿,微醺的眼角随意瞥了一眼酒壶自言自语道:“燕记酒坊酿的酒确实比我们会星楼的醇厚,喝的少了心痒难耐,喝的多了回味无穷。”
“酒在好喝也是需要银子的,你这半个月没有开工,你的银子早花完了。”一名身材臃肿,膀大腰圆的的妇人推门走了进来,斜眼瞥了一眼女子继续说道:“我的姑奶奶,你这是要做吃山空啊,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这世上只要还有男人在,老娘就不缺银子花,区区几壶酒算什么?”那女子噗嗤一笑,转身看了一眼妇人继续说道:“这扬州城说小也不小,高门大户也有几家,那些富家子弟哪个不多看我几眼,只要老娘愿意,让他们送银子还不简单吗?”那女子上手撑着脑袋,清脆的声音里冒着浓重的酒味,显然是喝了不少。花瓣一般的裙摆长长铺在地面上,把整个人衬托的好似一朵青莲,雍容而清冷,华贵而迷人。
“你一提这事我就来气,说到高门大户这扬州城里谁家比得上烟雨山庄,人家高老爷几次三番向你表达好感,可你倒好,连人家的面也不给见”只见得妇人气的跳脚,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猛灌一口,又重重放在桌子上继续说道:“我们会星楼虽然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但是毕竟人家烟雨山庄有官家撑腰,你看这扬州城上至太守,下至衙吏,哪个敢折了他们的面子。要是我们能和高老爷搭上线,那我们的生意岂不是会更加火爆?”
“烟雨山庄姓燕,什么高老爷,无非就是给燕家看门的。这满城有一半的票号、当铺、赌场归属燕家,可有哪一家是属于他姓高的?”那女子不屑的说着,“还想让我做小?狐假虎威也敢来招惹老娘。”女子幽怨的说道,转而又宛然一笑“如果是山庄内的燕老爷,那我倒是挺感兴趣的,这样我就可以把燕记酒坊的酒全部喝完。”
“我的小祖宗,你可真是敢想敢说,那燕老爷是何许人也,你也不怕别人拔了你的舌头”妇人说道。
“那又怎样?他在厉害也是男人,现在全天下的男人都匍匐在武皇帝的脚下,他也不例外。说不定他燕家就是倚仗武皇帝”那女子此言一出吓的旁边的妇人脸色大变,只听她继续说道:“不过最近江湖传言,武皇帝大限将至,可惜了,不能一睹其风采”
“你真是疯了,尽说疯话。你不想活可我还不想死”说罢妇人便推开门匆匆离去。
见妇人离开,那女子挪动身体,准备拉下窗栓,就在她伸手之际,忽然一阵黑影掠过,吓的她赶忙后退一步。她张口怒骂道:“哪里来的野男人,有门不进,偏要翻墙走窗”片刻不见有回应,她探头向外看去。“轰隆隆”,一声惊雷响起,吓得她又是一激灵。瞬间乌云密布,一道道闪电划破夜空。伴随着电闪雷鸣一粒粒水珠串起长线,狠狠摔打在地面。顷刻间瓢泼大雨撒将下来。
“这鬼天气说下就下,不过也好今晚安稳睡一觉”那女子喃喃自语道,便取下了帷幔,睡了过去。
长街清雨,乌云踏夜。街道被冲刷的一尘不染,雨水敲打在青石板上发出阵阵脆响。地上泛起的朵朵涟漪深深的融入了夜色。巨大的雨声其中夹杂着屋顶上的砖被一块块踏碎的声音。
只见一行人身着黑衣,手握长剑,飞快的在屋顶穿梭。长剑划过雨幕,显得格外的晃眼。裸露在外的一双眼睛如老鹰般犀利,加之俊逸的轻功,好似飞燕一般迅速。
只听得其中一人说道:“区区一风尘女子,竟也知晓皇室秘辛。我们要加快脚程,不可误了陛下大事。”说罢,众人齐齐答道:“是”。随即消失在夜幕之中。
远处一所庄子,灯火通明。雨滴像断线的珍珠,一连串撒在庭院内。大大小小的房间一圈一圈的绕在外围,屋檐下悬挂着的灯笼在风雨的冲击下使劲晃动着。巨大的雨像一层帷幕将整个庄子包裹起来,将灯笼上的“烟雨”二字映照的更加显眼。
其中一个房间内,一名俊俏的年轻妇人拿起橱柜上的短剑,在烛光的照耀下静静的擦拭着。偶尔转头看一眼床榻上熟睡的小男孩,继而继续擦拭着短剑嘴角溢出满满的宠爱。
此妇人名唤曼依,家姓吴,乃是燕轮回的妻子。床榻上的小男孩是他的独子燕云生。燕轮回乃是扬州大户,其产业遍布扬州的各个角落。不仅有酒楼茶肆,还有票号镖局,一手创立了烟雨山庄。其人乐善好施,出手阔绰,喜好结交江湖朋友。不论是民间还是江湖,颇有名气。其武艺平平,说不得顶尖高手,反观其夫人吴曼依,剑法精湛,武艺高强,是江湖上有名的女侠。一手青云逐月剑法出神入化,少有敌手。此剑法共有十八式,每一式都变化莫测,精妙绝伦。
吴曼依起身将剑入鞘,桌子上放着管家端来不久还温热的茶壶,阵阵凉意透过窗飘了进来。她倒了满满一大杯茶水,一饮而尽。想起来出门许久还未归家的丈夫。她踱步至门口,看着外面的大雨不禁喃喃自语道:“夫君此去东都已半旬有余,沿途信坊皆有回应,算算时日也差不多该到家了,为何还不见人影?莫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尽管她有些担心,但是烟雨山庄在江湖上颇有名气,夫妻二人更是从不与人结怨。想到这里她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
尽管如此她还是决定派人去外面看一眼便喊道:“高管家,高管家?”话音未落,一名体型微胖,身材短小的男子便从外面的庭院跑了进来。
“夫人您找我?”庄子管家高大年来到门口,开口询问道。
“沿途信坊有没有最近消息,庄主到哪了?。”
“夫人,两个时辰前十里铺信坊来信儿说庄主已经到十里铺了,我估摸着应该快了”
“但是现在还是没有消息,雨越来越大,我有点不放心”
“夫人你多虑了,庄主宅心仁厚,又有武艺傍身,不会有事儿的”
“可是信鸽都回来两个时辰了,庄主的脚程不应该这么慢”
“下着雨,路不好走,马儿跑不快的,兴许庄主在哪里落脚休息了也说不准呢”
“不会的,既然信上没说,那今晚一定会赶回来的,况且沿途信坊的马都是良驹,不应该耽搁这么久”吴曼依说完又接着说,“你再去庄子外看一眼,有什么消息马上告诉我”
“好的夫人,我现在就去”说完高大年有意无意的向屋子里张望,准备转身时又补充道:“夫人,庄主此刻回来肯定是乏了,我已经吩咐厨房熬了点参汤,暖暖身子。”说完又顶着雨小跑着出去了。
看着高大年离开,吴曼依转身来到床边,将孩子踢落的被子又重新盖上。轻轻抚摸着孩子的额头。这时一名丫鬟端着参汤来到房间里,看到吴曼依在照顾小公子,未敢过多打扰,放下手里的盘子,就退了出去。
另一边高大年来到庄子外,向远处望去,黑漆漆的夜夹杂着雨水,什么也看不清。湿漉漉的头发上雨水顺着额头流到了圆润的肚子上。他的衣服也被淋湿,冰凉的水珠浸透他的皮肤,他感到一阵寒意。他跳起身跺跺脚,企图缓解寒冷。他转身又来到屋檐下继续等待。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一匹暗黑色的骏马,载着一名男子从雨中激射而来。一人一马,就像是雨中泡过的一般。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男子的样貌也越来越清晰。只见男子两道剑眉笔挺,身子挺拔,英气逼人。尽管全身湿透,显得有点狼狈,但是眉宇间的俊朗还是若隐若现。
“庄主您终于回来了”高大年看见来人,赶紧迎了上去,一把扯住马缰,开口问道。
此人便是燕轮回。面对高大年的询问,只是轻微的点点头,然后翻身下马,随即开口道:“夫人和公子在哪里?”
“夫人和公子一直在房里等您,夫人久久不见您回来,便命我在这里等着”不等高大年说完,燕轮回一个大步已经跨进了大门里,吩咐道:“立刻准备一辆马车”。
高大年还没有反应过来,燕轮回已经急匆匆的跑向了内庭,直奔卧房而去。
燕轮回来到卧房,一把推开房门,匆忙的力道将屋外的雨水的带了进来。此时燕轮回的头发和衣服都是湿漉漉的,一边进门一边着急的喊道:
“夫人”随即又立刻关上房门。
吴曼依看到自已的丈夫神色慌张,脸颊发白,耳后青筋暴起,眉头紧蹙,赶紧迎上去焦急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夫人,出事了,马上收拾东西,带着生儿,我们一起去漠北。”燕轮回一边急切的说着,一边紧握住吴曼依的手。
“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为什么要走?”吴曼依继续追问:“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受伤了?”
燕轮回摆摆手:“来不及细说,我已经让高大年准备马车了,路上我在一一与你细说”燕轮回一遍说着,一遍端起桌子上的参汤。接连的赶路使得他饥肠辘辘,勉强喝了几口,平复了一下心情。
说着燕轮回便踉踉跄跄的去到床边,将熟睡中的小云生抱了起来。
“莫不是仇家找上了门?可是我们烟雨山庄哪里来的仇家?你我夫妻二人平时从不与人结怨,就算有人上门挑衅我们也能自保,不至于远遁漠北”
“哪里是什么仇家,是有人要我的命”
“什么人如此厉害,我定然让他有来无回”
听到吴曼依这样说,燕轮回充满爱意的看了自已的妻子一眼,伸手抚摸了一下吴曼依的脸,然后慢慢的瘫坐在床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来人又岂是普通的江湖草莽,凭你一人之力又怎能杀的尽?况且我们还有孩子”说到这里燕轮回深情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