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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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燕王刚到荣国公府没多久，就吃了一回闭门羹。倒是年轻的墨泉有什么胆量想找燕王的不痛快，而是宁王妃墨清韵，她简直是拿鸡毛当令箭，不知好歹！
“燕王爷，姑……宁王妃说了，要是为那姑娘的事，还是请回吧。王妃她另有安排。”墨泉隔空喊话，身子不自觉地靠在一旁，生怕燕王一冲动把门踹开。他不心疼这南洋橡木制成的大门，但怕自己性命有忧。
能和燕王明面对抗的，也只有宁王妃干得出来。宁王本人不在京城，总在江南各省巡抚临务；宁王妃作为“人质”，被皇帝妥善安置在城西的大宅院里，俸禄月供丝毫不差，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宁王妃在京城，不算什么好事。
不过，人自有各自的活法，宁亲王是朝廷要臣，还是封疆大吏，宁王妃是荣国公府之女，出身卓越，只要不做逆反之事，京城的文武百官、世家权贵还得巴结宁王妃。而燕亲王，对此不屑一顾，至少在表面上，宁燕两家总得吵架干仗。
这包括言语的，也包括行动的。
这次，燕王是来寻见那位姑娘的，本意是亲临荣国公府放低些姿态，顺便和老祖宗通通气，还想打探那姑娘的来历。他觉得这事儿不简单，甚至有种隐约的感觉，表明姑娘与先皇后是……
可是，这次燕王没能如愿，反被荣国公府拒之门外。他气坏了，也不考虑那姑娘的问题，对着荣国公是一阵威慑：“墨泉，你给我出来！开门！”燕王没敢踹门，只是在外面大喊，直呼荣国公的名讳。也就是在这里，没人敢随意议论燕王，不然早就成了笑柄。
而王恳对此并不在意，心想这小子居然这么对待自己，真是吃狗熊胆了！他和老荣国公可是一辈儿的，这墨泉小小的孙子辈，这么针对老年人，像什么话？还有宁王妃，不在宁王府待着作甚，非得跑荣国公府！
若不是顾及脸面和祖宗的威慑，王恳铁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叫骂半天，墨泉是一点开门的意向都没有，他不是不想只是不敢。因为在这之中，墨清韵找把椅子坐在大院里，静静听着燕王的抱怨。
而若雪，也悄悄地走过来，似是看向王恳来的方向。
“那老……姑姑，您为什么不给老二开门？”他这样吵吵嚷嚷的，万一传到宫里就不好了。若雪微微蹙眉，觉得墨清韵的捉弄有些过火。她知道，王恳来荣国公府登门造访是为了自己，也大概为了阿启，墨清韵不让自己出去，因为还不到时候。
若雪虽不理解，但还是认可了墨清韵的想法。可是，任凭燕王在大门口喊骂，到底不是事儿。宁王妃可以不要面子，但荣国公的脸都沉了又沉，好似要掉在地上。
“姑姑，您开心就好，不用管我。”墨泉挠头苦笑，只希望门外门内的两位大神儿赶紧消停会儿，等会旁边的邻居们听到动静，来这儿凑热闹就要出事了。
也许是燕王喊得累了，门府的声音逐渐停了下来，墨泉长吁一口气，心想终于走了。可他没想到的是，王恳竟然偷偷绕到了国公府的侧门，并在那里选择一合适的角度，翻墙过来，冲入了草丛中。还不等墨泉定下神来，燕王便已经来到了国公府的后院。
“正面进不来，难道本王还不能从侧面过来？”与燕王一起过来的，还有三名贴身护卫兼暗探。他们在荣国公府盯梢良久，为燕王的潜入提供不少便利。
在前门，尚未觉察异常的墨泉打算开门瞧一眼，却被墨清韵拦住了。
“别看了，燕王爷从后面翻进来了，还不带人去看看？”墨清韵的提醒打得墨泉一头雾水。但听了这话，他随即整理好衣裳，连忙向后院赶去。虽然闹了些不愉快，但身为臣子的“本分”和礼节还是要有的。
墨泉刚走，墨清韵便拉着若雪回到了距离前门不远的厢房。
“知道为什么不让你见他吗？”墨清韵问道。
若雪点头，对燕王的动机有大概的了解，“他管不住嘴，应该是在王启面前，说了我的事儿。”与王启相会，是她一直希望的，可墨清韵不愿意见得太快，实在是令人琢磨不了；当然，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谁看见逝世多年的亡妻重新出现在眼前，都会感到震惊，还以为会是闹鬼？但随之而来的，应该是惊喜才对……大概。
“搞不好会是惊吓。”墨清韵摇头，表示若雪考虑的还是不够周全。
“为了你，皇帝干过很多傻事，也犯下不少过错。”墨清韵依然坐在位置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若雪，“比如在天命十五年的时候，因为一件小事儿，皇上赐死一位嫔妃。她的确犯了错，但罪不至死。可是，皇帝依然……”墨清韵不知道如何表述，还不忘给若雪一个眼神，希望她阻止自己。
若雪震惊，随后又陷入一阵困惑，不明白那名妃嫔因何而死，记忆中的阿启，这不是这样冲动的君主。
想知道吗？但不告诉你。
这是墨清韵的缺点。
“反正，你如果这会儿出现在皇帝面前，怕是很多事情说不出清楚。”墨清韵再次摇头叹息，手中的茶盏也放了下来，“有些话，我得和你说清楚。在很早之前，就有无数的‘你’，当然，只是和你长得很像的姑娘，出现在皇帝面前，并且得到了一时宠爱；对了，还希望你不要介意；但她们的下场都很惨，要么死在皇帝的手上，要么被人陷害致死。”
这是皇帝的罪孽，任谁也洗不清。
可他的心情，大多数人都知道的——王启只不过，是希望见到自己的亡妻而已。
“王启，真的做过这样的事？”若雪觉得不可思议——这不就是[22世纪]火热的替身文学吗？怎么大兴也有这样的情节？但是，她很快清醒过来，觉得宁王妃所说之事，实在恶劣。“他不应该这样的，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吗？”
“不必自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墨清韵的眼中仿佛有泪花泛出，却对王启的过错一笔带过，仿佛这事儿，没有想象中的的那么严重，“知不知道这天道，你，陆若雪，本该是没有皇后的命数的；当然，王启也不该成为皇帝。很多事情，都应该扫入历史的垃圾堆里；可……”
墨清韵顿了顿，还是放弃解释这些深奥道理。
“姑姑，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若雪一问出口便后悔了，她感觉其中有些蹊跷，某些问题很是敏感，但挡不住自己好奇求知的内心。
在她提问的一瞬间，气氛就冷寂下来。墨清韵对此闭而不言，也没有继续其他的话题。
与此同时，在厢房外，少年国公爷墨泉与年逾古稀的燕王正在对峙。
“燕王爷，臣给您问安了。还不知道您刚才累不累，这国公府的大门……”墨泉和燕王是老相识，私底下规矩不甚多；再者没有外人，他的话稍微轻佻了些。
“小子休想糊弄本王！”燕王心情不佳，除了刚才门口喊骂搞得自己十分不体面外，翻墙的时候还隐约把腰扭到了，所幸不怎么严重，不然今天非得折在荣国公府。“那姑娘在哪，本王要见一见。”
“姑娘，什么姑娘？臣可是一点也不知道啊。”见燕王直奔主题，墨泉只能扮作一问三不知的傻子，张口闭口便是“我一律不知，还请王爷明示”的架势，惹得燕王差点跺脚。
“非得让本王请老……你姑姑过来是吧，宁王妃呢，本王有事和她商量！”说着，燕王就向前院走去，自持自己年纪老迈，旁人不敢推搡，担了责任。墨泉虽然一直跑在面前，却不敢有什么实际的阻挠。王恳知道，宁王妃此刻就在前院，大概是处在某个厢房中，距离大门不远。
“王爷啊，私闯民宅，传出去这话也不好听。要不先去正厅待会儿，让臣给您看茶？”墨泉做出请的手势，不料王恳直接无视，径直向前院走去。这地方，他非得探清楚不可！
然天不遂人愿，不等燕王找到那地方，身后就传来一声音，弄得他一阵惊吓。
“老二，你跑这儿来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
这声音听得耳熟，而燕王刚一回头，便瞅见一小姑娘正望着自己，神色肃然。
这不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