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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婆蓄意勾引，全家住我猪圈，我儿子一夜未归，我们算是大度了，不然昨晚你们都得冷死田埂，给二十块钱以后不拖不欠，我向全村人改口，说你老婆是良民。”
王秀梅把本子拍到桌面，圆珠笔硬塞到陈大牛的手掌心，抓住来写。
陈大牛拉扯着不想写，“我老婆本来就是良民，遵守妇道的妻子，怎么到你口里就落实了罪证，我不要签。”
“你说不是就不是，那潘金莲真后悔没遇到你，”王秀梅凶巴巴瞪着，转脸喊房间里面的大牛出来。
…………
陈大牛失魂落魄地从二牛家里出来，地上找到一根木柴，踉踉跄跄扶着回家，艰难地回到茅草屋，惊喜看着两母子在坍塌的地方忙活着。
用黄泥砌着厚厚的墙壁，已经完成三面墙了，这让大牛有了生活的希望，他扶着木棍走过去。
陈建国双手在墙壁抹泥，看见父亲回来了，放下手上的工作走过去搀扶，“爸，你怎么回事，脸色看着不太对。”
领口的纽扣松开了，脖子有点淤青像被人掐过的痕迹，像新伤口，面容疲惫不堪，更像病了。
陈大牛憔悴地摇了摇头，一直咳嗽，“我没事，我们一起把家里盖起来，以后再也不要卑躬屈膝了。”
他算是受尽委屈折磨和冷眼相待，其实，有时候亲兄弟也不及邻居。
叶舒春跑过去把大牛扶到椅子上，摸了摸额头，担忧的说：“你发烧了，搞不好身体还有其他毛病，身体一定不能垮掉。”
“米缸存了四十二块，我拿五块钱去卫生站请医生过来，建国照顾好爸爸。”
叶舒春在米缸里面翻找，在大米里面有一个红色塑料袋，包着零零散散的一块钱，两块钱，几毛钱，加起来四十二块。
陈大牛连忙阻止：“这钱是卖了一年口粮存的，五块钱这是请医生来看病的诊金，如果有车去挂门诊，能省下不少费用，可惜我们连自行车都没有，五块钱还不包括药费，穷人哪里病得起。”
更何况，他瞒着全家人签下了欠条，二十块啊。
叶舒春皱了皱眉：“你不看病会死的，你的身体我最清楚，体质弱不说，还有腿伤，你是想我们变成孤儿寡母吗？”
前几年冬天，干农活不小心掉进水井里面，得了风寒，又咳出肺炎，停工半年才休养回来，那一段时间，叶舒春得干农活，照顾襁褓里的建国，还有照顾大牛的起居饮食，花钱看大病。
有时候，有些钱是不能省的。
陈大牛闭嘴不说，无精打采坐在那里。
陈建国伸手从袋子里面掏出五块钱，懂事地看着父母：“让我去喊医生来，你们在家把家里建起来。”
叶舒春蹲下抱着建国，“卫生站很远的，大人拉牛车都得两个小时，你一个小孩得走多久啊！”
“我不怕吃苦，我力气小，在家里帮不上什么忙，相信我吧。”
叶舒春看着陈建国懂事又乖巧的模样，欣慰又心疼，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别人的孩子还在无忧无虑的玩耍，建国却跟着自已吃苦，眼泪像断了线啪嗒啪嗒的滴下来。
陈建国手里攥着五块钱在路上狂奔，并没有跑去卫生站的路上，而是来到畜生的大院外面，他蹲在围墙边往里面偷看。
王秀梅和陈二牛在大院端着米粥喝，碗里还有咸菜干，生活过得挺有滋有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