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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只差一点了……”江雯雪紧咬着下唇，脸上写满了不甘，然而刚刚的情况她也没有其他办法，毕竟她并没有秋林鸣那样的战斗经验，一旦视线被剥夺，自己的失败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是可惜，太慢了，衔接不够流畅”，秋林鸣虚挥了一下横刀，重新摆好架势，“继续吧”
江雯雪召出另一把剑，再度欺身向前，之前掉落在地的两把化为白光消失。剑如繁星点点落下，而秋林鸣手翻刀动，精准地一一挡下。江雯雪的攻击看上去繁多而快，其实却并没有什么杀伤性。秋林鸣手掂长刀下指，熟练地身体一斜，指尖力至刀身，一道幽芒以刁钻的角度越过流星般的剑气，直逼江雯雪面门
角度，力量，度都无可挑剔，冰冷而致命，这是秋林鸣的攻击。这一击他在和江雯雪对练的时候也用过许多次，她一次也没接下来。
一次也没有
异能者几乎无法战胜能力者，但是江雯雪，她还差得远
叮
刀尖与剑身相撞，出清脆但刺耳的爆鸣
“不差”
秋林鸣没有想到她真能防住，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江雯雪比起最开始的她进步了很多
但，也仅此而已了
两膝一曲，秋林鸣俯身向前，几道剑光划过手臂，细细的血线被疾风扬起，刀刃在被剑身防住的瞬间便是一转，秋林鸣右手旋刀为正握，幽黑的刀身横切向前
刀尖上跳舞，秋林鸣的战斗风格一向如此，无论是之前和黎耀灼，还是现在和江雯雪。如果这一刀无疾而终，露出的破绽足以让江雯雪的剑在他的胸前起舞，但这是不可能的。数次让他和死神擦肩的战斗直觉告诉他，江雯雪来不及挡住这一刀
事实上江雯雪也确实没能挡住。然而，这一刀，偏了
没有丝毫受力的感觉，甚至连江雯雪丝都没碰到，秋林鸣的刀切开了空气，停在了半空
生了什么？秋林鸣的大脑陷入了一瞬的空白
江雯雪似乎毫不意外这个结果，剑锋已经到了秋林鸣身前
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一颗黑色小球被秋林鸣用指尖弹了出来，然而江雯雪仿佛未卜先知一般提前偏了下剑身，不偏不倚地将那黑色小球击飞出去
爆响的声波炸裂空气，被四周的胶体尽数吸收，耀眼的强光从侧面亮起，两人几乎同时闭上了眼睛。闭眼的同时，秋林鸣就缩起身子，左手一撑地面，以不自然的姿势反方向躲闪
先拉开距离重整态势，在这种情况下，江雯雪应该是不可能有余力追击自己的
然而，江雯雪眼中蓝涌如潮，背后三只宛如实体的绒尾竖起。长剑毫无生涩地偏过角度，追上了秋林鸣右肩，在刺中秋林鸣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用剑身重重拍击在了上面
江雯雪？不，这不可能是她
妙至毫巅的预测，行云流水的追击，神鬼莫测的异能，熟悉的影子从尘封的记忆中浮起
秋林鸣突然知道，江雯雪的能力来自于谁了
他也知道，自己没有丝毫可能赢过那个人，哪怕只是一个只有他能力的影子
巨大的冲击力从右肩传来，秋林鸣紧咬着牙，控制着关节错位的右手挥起，横刀顺着银剑的侧刃攀上，扑向江雯雪
然而就像被操控一般，秋林鸣的刀诡异地转了下弯，和江雯雪交错而过，江雯雪的剑则顺势伸向了秋林鸣的脖子
剑锋架上秋林鸣脖子的一瞬，便意味着胜负已分，而秋林鸣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尖迅逼近
异能者和普通人之间有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普通人即使穷极一生锻炼身体，也不可能追得上异能者的身体素质。而异能者和觉醒了能力的觉醒者之间同样有着一条无法跨越鸿沟，也许有时因为不同人的性格，经历，手段，这条鸿沟会被隐藏起来，但却不会消失
因为这是一个事实。即使普通人通过某种手段战胜了异能者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如同红霞消长，日升月落，哪怕阴云遮蔽天空，不见星月，太阳也依旧升起
而现在，这个差距如此明显地出现在了秋林鸣面前，向他诉说着一个事实
你很弱小
秋林鸣成为异能者已经八年了，而江雯雪数周前还是一个普通人。这一次，她没有取巧。秋林鸣知道她能力的真面目，但依旧束手无策，即使重头再来他也一样无计可施
不承认
不能承认
绝不可以承认
一旦承认了，自己连这保护她的资格都将失去，连这最后一点可以称为慰藉的赎罪都将消失
第一次，秋林鸣产生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胜利的念头。哪怕是之前被岚杀死的时候，他也只是仿佛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逝，这是他应得的结局。现在，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长久以来构造起的一切崩塌的瞬间
心脏因丑陋的火焰熊熊燃烧，四肢传来火热的触感，失去了从容冷静的双眸死死盯着不断接近的剑锋。秋林鸣就像一只濒死的困兽，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不能输
无论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