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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颗黑色的小球弹出，江雯雪右剑一转，准备像之前那样打开。然而，在那之前，她看到了秋林鸣的眼睛
疯狂，戏谑，仿佛站在山巅俯视着蝼蚁一般平淡的蔑视。那不是秋林鸣的眼神，而是在拘留所短暂出现过的，“零”的眼神
认识到这一点的一瞬间，江雯雪汗毛倒竖，用力一蹬，整个人向后退去。黑色的小球猛的炸开，而这一次，不再是只有声音和闪光的干扰弹
剧烈的爆炸在场中爆，尖锐的弹片出尖鸣向四周弹射，打在江雯雪架在身前的双剑上，出铁匠铺打铁一样叮叮哐哐的声音，尖锐的边缘掠过肌肤，在手臂，腿侧和脸颊留下道道血痕
“哈哈哈，你这家伙……真是厉害啊，居然能把他打击成这个样子”，秋林鸣，不，应该说是零的声音传来。他情况显然更狼狈一些，除了许多划出的血痕印下弯弯曲曲的血迹，几枚弹片更是直接刺进了肉里，江雯雪光是看着就感觉到一阵生疼
“我并没有这个打算”，江雯雪深吸了一口气，之前她想过可能会对上他，但实际面对面才感觉得到，眼前的人比她通过记忆看到的还要更加阴冷，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嘛……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要是在这里输给了你，那他‘上一次’不就完全变成废物了吗哈哈哈”
“上一次？”江雯雪没理解对方话里的意思
“哦，原来如此，你不记得了。不好意思，我们两个的记忆有些地方会出现空白”
零扭了下手，看都没看嵌在肉里的弹片，左手掏出了一个眼熟的金属物体
那是一把枪
江雯雪瞳孔一缩，她当然认识那把枪，那是她噩梦的开始，是绝望的阴影，是压倒性的暴力。
举枪，瞄准，射击
砰
子弹闪电般划过，江雯雪下意识看了一眼，墙上泡沫样的胶体直接被打爆开来，留下一个压扁的弹头。
“你的眼神向右偏了。”零咧嘴一笑，毫不犹豫地把枪口右移
砰
这一次，子弹落在了距江雯雪仅数米之遥的地方。
零再度将枪口右移。刀刃可以留手，子弹没法回头，江雯雪立刻动了起来，她知道，他是真的会杀了自己
砰
按照零的预测，这一子弹本应该射中江雯雪的眉心，但从江雯雪势头不减，直冲到零面前看来，这一明显也是偏了
“有点意思。”零嘴角微微上扬，本来以为只是视觉错位的小把戏，看来并非如此
两人距离飞缩短，理论上来说能力者的身体素质完全能够躲过甚至破坏子弹，但那把枪给江雯雪的阴影太过深刻，她只感觉到不断涌入的阵阵寒意，呼吸因紧张而杂乱，身体因警戒而紧绷，心脏因不安而颤抖
江雯雪抑制着萌生的恐惧，挥剑斩向零那不自然泛红的身体
零举刀，却不是为了格挡，而是向着江雯雪的脖颈，然而划破的只有空气
没有丝毫阻碍，闪耀的剑刃轻易地穿破赤红的皮肤，撕裂灼热的肉块，滚烫的血顺着剑的脉络喷涌
如果说秋林鸣的战斗方式是在刀尖上跳舞，零就是踩着刀尖前进，让利刃撕裂血肉，卡住骨头，把刀尖送入对手的胸膛
手上传来锋刃入肉的真实触感，眼中映照出的血红让江雯雪有了一瞬的失神。因此，她没能注意到，零眼中那仿佛看到柔弱的兔子跳入血腥陷阱的残酷笑意
砰
枪声在面前炸响
“这个距离，躲不了了吧”
江雯雪是愣了一下才明白生了什么的，麻痹以内脏的抽痛为信号扩散，点点深色的血漏过指缝，污染了衣服。尾巴化作荧光消散，眼中深蓝迅褪去，带着痛楚和恐惧的黑色眼眸再次浮现出来
像是被放光了气后瘪了的车胎，江雯雪倒在地上，一如不久前那样。四肢被抽去了所有力量，只能用已经抬不起来的手徒劳地按着伤口
零不紧不慢地撕下一部分衣服，包扎了下自己的伤口，江雯雪的剑看上去刺得深，却完全没有伤到要害。他慢慢把刀收好，杂耍一样把手枪丢起，再翻手接住，指向江雯雪
此时的江雯雪终于像个无助的小女孩一样，恐惧而绝望地抬着头，蜷缩的身体因痛苦而颤抖，死死咬破嘴唇，不让自己漏出一点声音，但早已蓄满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划过脸庞
“虽然不知道你会不会记得这一幕，但是如果你醒来能记得的话，看仔细了”
零自言自语道。他仔细端详着江雯雪，仿佛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这就是为你的软弱付出的代价”
枪声响起，希望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