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计离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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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采莲采得正起劲，突然听见“扑通”一声，蔡姬不见了，把个小白吓得魂不附体。就在这时，听见一阵“格格”的笑声，却见蔡姬从水底钻出来，并嘻嘻哈哈地朝小白浇水。小白一边用衣袖遮挡水珠，一边半嗔半怒地呵斥说：“别浇、别浇……”

蔡姬见小白怕水，更加来劲，一脸娇态，抓住船帮子使劲摇船。小白顿时前颠后仰、手足无措。蔡姬越觉得有趣，将船摇晃得更加厉害。小白身子一歪，一头栽进水里。幸亏湖水不深，小白呛了几口水，愤怒至极，厉声斥道：“小贱人，是怎么侍奉国君的！”于是命竖貂将她送回蔡国。

蔡姬见到哥哥姬肸，便添油加醋将小白训斥她的话哭诉一番。小白把妹妹蔡姬送回来，蔡穆侯姬肸心里本来就不舒服，听了妹妹的这番哭诉，更是愤怒不已，当着竖貂的面高声喝叫道：“小白老匹夫，当年是你死皮癞脸来求婚。如今已经娶了寡人的妹妹，又将她送回来，分明是在羞辱寡人，真是岂有此理！”随后，就把蔡姬改嫁给楚国，做了楚成王熊恽的夫人。竖貂回国后，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知小白。不久，小白又听说姬肸把妹妹蔡姬改嫁给了楚国，做了楚成王熊恽的夫人，更是深恨蔡侯，当时就想出兵攻打蔡国，又找不到充分的理由。见管仲说这次伐楚先灭蔡，正中下怀。

为了制造诸侯援郑的假象，小白派出一只兵马到柽邑牵制楚国兵马，一边召集宋、鲁、陈、卫、曹、许六国诸侯同时出兵到上蔡会齐，名曰伐蔡，实际伐楚。

就在这时，江、黄两国派使臣带着贡品来到齐都。原来，楚国周边的部分方国见齐国日益强大，纷纷倒向齐国一边。江国国君嬴豫见状，不觉心动，密派长公子嬴贞为使臣，与近邻黄国使臣先后到达齐都，面见小白。嬴贞道：“楚国一向对周边附属国另眼相待，征收的各种赋税是本国的好几倍。我等不堪重负，希望脱楚，请求齐君予以支持！”

黄国使臣也道：“楚王贪得无厌，逼迫周边属国连年进贡。稍不如意，便恶言相加，实在令人无法忍受。寡君还让下使给齐君捎话，如果伐楚，我们寡君将率兵响应！”

小白道：“你们国君能弃暗投明，很好，很好。你们一路劳顿，还是先回馆驿歇息。至于派兵响应一事，容寡人同各位诸侯商议再回复你们，好吗？”

二人退下后，小白便对相国管仲说：“江、黄两国主动向我们示好，寡人与这两国会盟，令他们作为伐楚的内应，你看如何？”

管仲说：“江、黄两国离齐国远，离楚国近，一向屈从于楚国。现在背叛楚国投靠齐国，楚国一怒之下必然兵征讨。如果我们兵去救，路途遥远、道路崎岖，恐怕我们还没到达，江、黄二国早已被楚人攻破。如果我们不去救援，又违背了同盟之义。目前，我们借助中原诸侯的力量就可以打败楚国了，暂时还用不着这两个小国的力量，不如好言相辞。”

第二天早晨早朝时，小白按管仲的意思谢绝了江、黄两国的请求，并暗中邀请两国的国君举行盟会，秘密签订了伐楚之约。

随后，黄国使者又说：“舒国一向助楚为虐，实在可恶，天下人称他们为荆舒，应该讨伐他们。”

小白说：“既然如此，寡人就先讨伐舒国，剪除楚国羽翼。”

与舒国毗邻的徐国，和齐国是姻亲关系，徐子的妹妹徐嬴氏是齐桓公的第二夫人，因此多年来，徐国和齐国关系十分密切。小白便给徐子写了一封密信，令徐子进攻舒国。徐子接到密信，连夜出兵偷袭舒国，占领了舒城，并在那里驻兵，等待齐国伐楚时响应。

此时，郑文公姬踕和宋桓公子御说也出席了这次盟会。见到江国公子嬴贞，郑文公姬踕气愤地道：“寡人之妹贵为公主，金枝玉叶，下嫁到江地以来，一心一意扶佐国君，执掌后宫，何罪之有？你父老迈昏聩，忠奸不分，居然听信楚蛮妖女胡言，将她打入冷宫。亏你还有脸前来结盟。回去告诉你父，快快将寡人之妹放出来，否则寡人决不同他善罢甘休！”

江宋姬本是宋桓公子御说之女，见郑文公斥责江公子嬴贞，于是道：“寡人之女知书达礼，协助君夫人打理后宫，她又怎么啦？你父为了一个妖女，竟然将她们俩同时打入冷宫，与商纣宠妲己、幽王宠褒姒何异？回去转告你父，放出君夫人和寡人之女，杀了楚蛮妖女，才能显示出你们的诚意。否则，天兵伐楚，你们也休想逃过此劫！”

郑文公姬踕和宋桓公子御说的一番话，说得江公子嬴贞面红耳赤。他本来就一心向齐，这次七国诸侯合兵伐楚，弄不好会连累江国，于是向郑宋两国国君信誓旦旦，回去后禀报君父，立即放出两位夫人，将楚女江芈南斩，以示向齐诚意。

此刻，在江国都城，自从查清后宫巫咒案，将江郑姬、江宋姬二人打入冷宫后，江芈南深知郑、宋两国国君决不会坐视不理。江君嬴豫年事已高，日后二人出来，自己势单力薄，肯定不是她们的对手，开始思量退避之计。

一天早晨，嬴豫退朝后来到江芈南的寝宫，见江芈南泪流满面，于是问道：“爱妃又为何事烦恼？”

江芈南道：“臣妾下嫁到这里，转眼好几个年头了。闻得母后身体不爽，又不能回去看望她老人家，所以心里难过……”

嬴豫道：“既然是思念母后，回去看看又有何妨？”

江芈南道：“可是国君也是上了一份年纪的人，臣妾也放心不下国君呀！”

嬴豫道：“难得爱妃如此贤德……寡人身子骨还硬朗得很。再说，你去些日子不就回来了？不碍事的，放心去吧！”

江芈南一听嬴豫同意放她回国省亲，喜不自胜，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冯娟起程，朝父母之邦楚国飞奔而去。

就在江芈南主仆二人离开江都的这天下午，江公子嬴贞也从齐都回到江都。嬴贞将使齐的经过以及郑、宋两国国君的话一一向嬴豫禀报。嬴豫怒道：“姬踕、子御说什么东西，竟敢对寡人指手划脚？”

嬴贞劝道：“君父息怒！如今各方国纷纷背楚向齐，君父因为向齐才派儿臣去的齐都。如今齐国为的七国诸侯打算伐楚，提出将楚女斩，以此来表示我国的诚意。如果七国诸侯伐楚时认为我国没有诚意，那我们江国可就危险了。为了江国，请君父以国家为重忍痛割爱斩了楚女以谢诸侯吧……”

此时，几位重臣也纷纷跨了进来，一起跪在地上，异口同声地道：“恳请国君以国家为重，将楚女斩，以谢诸侯！”

嬴豫还想说什么，可眼下他面对的是自己的儿子、江国未来的国君，以及这些跪在地上苦苦劝谏的众大臣，还有他们背后强大得让他感到不寒而栗的齐国，他还能怎样？最后，嬴豫不得不哭丧着脸挥了挥手，出一声无奈的长叹。嬴贞一见，连忙退出来，接着率兵直奔江芈南的寝宫。

此刻，江芈南主仆二人刚刚出了江国边关。边关守将收到江公子嬴贞传来的飞鸽传书，命他见到江芈南主仆二人，立即斩下她们的人头送回江都城。边关守将得到指令，不敢怠慢，立即率兵出城追赶江芈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