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棋子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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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中都小队出，三日前

山东·承宣布政使司衙门

山东布政使，从二品的封疆大吏俞景周在灯火下细细研读着太子手书，眼神老练沉稳中透着一丝焦虑，思考片刻后告诉来使：“请回禀太子，配合特使团来访，下官定会肝脑涂地。但此事关系甚多，应天那边也请太子爷务必也要小心应对。”

密使抱拳回礼，出门骑上快马匆匆去了。

山东·都指挥使衙门

山东都指挥使任礼和副指挥使靳荣在营房帅账中大口喝酒，火盆烧的啪啪作响。任礼指着内阁公函，脸色捉摸不定地问靳荣：“太子爷让咱们配合京城特使团考察山东全境，研究白莲教镇抚方案，靳老弟怎么看这件事。”

靳荣漠不关心，大口喝着酒，嘟囔着口齿不清回到：“没看法，跟着任老哥走，任老哥说怎么配合，兄弟我们就怎么配合，老哥喝酒别停啊。”

应天·锦衣卫·北镇抚司

锦衣卫都指挥使恭敬在站在锦衣卫内品级不如自己的北镇抚使阶下，谦卑地低头问道：“殿下，太子特使团出访山东，我锦衣卫是否派千户带队，沿途布控，及时回传消息。”

桌前的北镇抚使是个三十岁不到的阴郁青年，锦衣卫只是他其中一个身份，他另外一个身份可能更为人熟知，永乐一朝嫡三子，赵王朱高燧。他此刻埋头处理着自己的文书头也不抬，对着都指挥使挥挥手，声音之中不含一丝情感道：“这件事我已经全权处理，大人不用劳心过问了。”

应天·扶摇酒家

大理寺少卿袁复刚刚喝完自己的庆功宴，一众亲朋好友恭喜他得封本次特使团主使，酒足饭饱，人群早已散去，袁复眯着眼笑着应和到不胜酒力，把大家都送走之后，一个人坐在包厢内，独酌起来，喝着喝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帮谁？笑话，当然是帮赢的那一个。”

应天·大理寺卿·汤府

“老爷，夜已经深了，夫人让我过来嘱咐老爷再不用膳就凉透了。”汤府管家老汤恭敬立在门口。书房内，长案上，左边是一盏明晃晃的油灯，右边是数不清的卷宗。中间正襟危坐仍穿着常服手不释卷的，是现任大明大理寺卿：汤显宗。

汤大人摆摆手：“老汤替我谢过夫人，但老子吃不下，这糟心的官场真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老汤小心翼翼的问：“还是山东白莲匪患的事儿？”

“匪患？哼，哪里是匪患？是人患！是权患！上面的人心照不宣的默不作声，中间的人猜来猜去，下面的人蒙在鼓里一头雾水。他姥姥的，都察院不出头，让一个断案的大理寺来出头，这是大理寺能断的案子吗？”汤大人有些心烦意乱的翻看着卷宗。

“老爷息怒，这次太子爷点了咱大理寺牵头，肯定有殿下的用意在，老爷不用太过思虑了。”老汤虽然是管家，但是跟着汤家风风雨雨几十年过来，早就已经算是汤府全然不用顾忌的自己人了。

“太子爷确实仁德精干，但这次的事情，我怕殿下也是难以解开。主要是这一番兴师动众，山东的百姓不知道又有多少要家破人亡，朝中有人几人下狱，几人投胎，我汤显宗他姥姥的还没活够呢。”汤大人看着案上的卷宗，连连叹气。

突然，书房门被猛的推开；连带着门前的管家老汤都被推的一个趔趄，来者，竟是汤夫人！但此时汤夫人哪还有半点妇道人家的样子，钗环散乱，惊慌失色，手里抱着一个一人高的稻草娃娃，也不管老汤还在屋子里面，见到汤大人就像杀了猪的嚎叫：“老爷不好了！小圆子！小圆子她一个人去山东了！！”

说完这句话就好像已经用掉了汤夫人全部的力气，话音刚落，汤夫人就像摊泥巴一样，倚着门就往下倒，远处丫鬟的事情才远远传过来：“夫人，您慢点，您等等我。”

......

开往山东的木材货船上，一个碧玉年华，不足二十的小姑娘，身着灰布兜帽长袍，腰间挎着行囊，不起眼的靠在角落里。因为脸上涂了泥巴，又特意换上了下人的服装，外人看来也就是一个稍显瘦弱，看不出来性别的半大小子。

汤子衿仔细检查着自己准备的道具，心想：“这次我倒要看看，爹娘说这险恶的世道，到底有没有办法颠倒回来。”

货船稳稳当当，向着大明朝的“河都”济宁港缓缓驶去，渐渐又被无边的夜色吞没。